他所有知道的那些關於他跟葉笙之間的事，都是從彆人的口中聽說的，或者是在網上搜尋到的，唯獨一直都沒有聽葉笙說過。
這段日子以來，他不是傻子，不會堅信自己對葉笙真的隻有厭惡，相反，他似乎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葉笙，想要更多得了解葉笙。
聽說她生病了，或者身子不舒服，他整顆心就提著放不下，總想親眼見到她沒事才會安心。
陸庭州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葉笙不由得愣怔了半晌，才輕聲開口道：
“都是一些日常的事，也沒什麼細節，你想知道的那些，網上都有，也是相差無幾的。”
她並不想再去跟陸庭州懷念過去的事，她不想連累陸庭州，也不想陸庭州真的跟她以命換命，兩人的關係，止步到這裡也差不多了。
陸庭州聽出了葉笙語氣裡的敷衍，還有些她雖然沒有說出口卻讓他莫名心慌的意思夾雜在其中。
他覺得，葉笙是存了要跟他分道揚鑣的心思的。
這種莫名的想法湧進他的大腦，讓他陡然間生出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
“其實，你也想跟我徹底撇清關係，是不是？”
葉笙看向他，再度一愣，卻並沒有否認，隻是道：
“在知道你失去記憶的時候，我就已經想清楚了，我們之間繼續糾纏不清下去你累我也累，也許我們天生就不適合在一起，以後……我們也還是少見麵為好。”
葉笙這番話說完，陸庭州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下來了。
葉笙並不在意，隻是低垂著眸子看著彆處，繼續道：“讓你失去記憶，也許就是天意。”
“什麼狗屁天意！我隻知道，我陸庭州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都是我自己說了算，而不是看老天爺願不願給我。”
陸庭州的聲音裡帶著克製的怒火，他突然有些衝動地抓住葉笙的手，道：
“就算我不記得我們從前的事，但我們也照樣可以重新開始，重新在一起，不是嗎？”
葉笙察覺出陸庭州的語氣有些焦急和慌亂，抓著葉笙的手都不自覺地用力，“就當……就當我們重新認識，不行嗎？”
這帶著慌亂的語氣裡，還夾著幾許讓葉笙心疼的乞求。
她詫異地看向麵前這雙深邃的瞳眸，有些不敢相信失去記憶的陸庭州，對她還存著從前的感情。
“葉笙，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他雙眼灼熱地看著葉笙，鋒利的雙眸裡夾著一絲慌亂的乞求，讓葉笙不敢直視。
她想起相國寺，想起那三千染血的石階，想起那支下下簽……
臉色，驟然白了一瞬，她決絕地從陸庭州的手中將手抽了出來，垂下眼眸，道：
“抱歉，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陸庭州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抬眸朝葉笙淡漠的臉上看去，聽她繼續道：
“我是真的不想繼續下去了，你也許不記得了，但我還是得把話說明白，從一開始，就是你一直糾纏我，我拒絕了你很多次了，但你不聽。”
“網上那些說的你幾次三番舍命救我的事並不是假的，但你可能不知道，這些救命之恩對我來說其實就是一種枷鎖，很多人覺得，你為了我連命都差點丟了，我應該以身相許報答你。”
“可是，四年了，我是真的對你沒感情了，我覺得那救命之恩來道德綁架我對我來說很讓我反感。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救我，我並不覺得感動，甚至覺得是一種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