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嬰在鳳棲山住了半月。
半月以來,無不恪守禮教,以客居之。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我,他仍是一種淡淡的,不遠不近的感覺。
相反,他反而對小蘭更感興趣。
雖然他不敢采摘,可是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這也著實不是辦法。
眾人都當他是看上了那株九九血蘭,然而我卻清楚的感覺,他看著那花,不是欲望,而是一種……似愛又似恨的複雜情緒。
我有些不懂了。
“阿謝,這株蘭草你很喜歡嗎?抱歉,隻有它不行。”我試探性地提起了這個話題。
他看著那株紅白相間的草,久久無聲,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他輕聲道:“以前是喜歡的,現在,不喜歡了……”
“……”我一時間對這個回答滿頭霧水。
他的眼神一動,突然身形飄忽,以快到我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攬過我的腰,那一張如玉妖嬈的臉在我麵前迅速放大。
我完全呆住了。
腦海裡一片空白,隻有唇上柔軟和冰涼的溫度提醒著我事情的發生。
良久,我才終於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
卻見他看著那朵毫無動靜的花,眼中意味不明。
我一時羞憤難當,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臉紅地看著他。
他回過頭來,看到我,眼裡釀出一絲溫柔:“滋味可好?”
“……”我的臉連帶著耳根脖頸,像是快要燒起來。
這般輕佻放浪的話,在他的嘴裡說出來,我卻是感覺不到一絲猥瑣之氣。
他沒再看那蘭草,隻是轉過頭來對我說:“長生,你可願跟我走?”
我再一次愣住,被突如其來的情愛衝昏頭腦的我,最終支吾著答應了他。
離開鳳棲山的那天是個天氣晴好的日子,我看著這個我住了幾千年的地方,久久沒有說話。
那邊,金烏長老正在囑咐著謝嬰什麼。
“還請放心,鳳族於我南梁淵源頗深,謝嬰自是應當照顧好長生。”他這樣說。
我心裡歡喜,他沒有用慣稱的“長生姑娘”,反而是直接喚起了我的名。
這是不是,就代表的,是一種認同呢?
馬車一路風塵行駛,我其實可以飛得很遠,然而他是人類,比起翱翔,那時候的我,似乎更願意呆在他身邊。
一開始我是很不好意思的,內心的膽怯與期然,讓我有些沒有睡好。
第一天吃飯時,是在荒郊野地裡。
他打了幾隻飛禽,優雅的手正開膛破肚清洗內臟。
我想好奇地跟過去看,他笑著按住我的頭,輕聲道:“彆,處理這東西有點臟,你乖乖馬車上等我。”
我不想拂了他的意,乖乖坐回馬車,掰著手指頭算時間,卻在半個時辰後,被一股勾人的肉香勾走了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