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的,我在醫院門口看到了桑旗。
他應該是一夜未睡,還穿著昨天上飛機穿的衣服,外麵隨便裹了一件羽絨大衣,寬鬆淡色牛仔褲搭米色長款羽絨服,他穿起來居然也和諧。
他手裡提著一隻保溫桶,這樣市井的一幕發生在他身上真是太不搭了。
我當做沒看見他,傲嬌地打算跟他擦肩而過,我想他現在這麼忙,心肝寶貝醒了應該沒功夫搭理我。
然而,當我擦過他的肩頭時,他喊住我:“夏至。”
“乾嘛?”
“你是剛來還是來了一會了?”
他想問我是不是見過了嫣嫣就直說,何必這麼迂回。
“醫院你們家開的?醫院裡隻住了一個人?”我反問他。
他眼神疲憊,但是卻熠熠生輝。
我恨死了他眼裡的小火苗,恨不得一盆水澆熄它。
“既然來了,乾嘛要走?”
“不走住在這裡?我還沒到時間。”我指指我的肚子。
“下雪了。”他說。
我這才留意到外麵的天空果然飄起了雪花,而且有越來越大的架勢。
我們的城市,冬天會下雪夏天會雷雨,一年四季都分明。
就像我,愛恨憎惡,每一種情感都豐富。
下雪了又怎樣,我們這裡又不會像東北雪厚的影響交通,大不了地上會覆蓋薄薄的一層。
我邁步走出醫院大門,台階上落了薄雪,我一步一步小心踩下去。
我和桑太太有司機送來的,但是我先走了不能把車給帶走,我可以自己打車,我可以習慣豪門生活,但不能依賴,省的以後離開了就沒法生活。
雪有點濕,台階是大理石的,看著就很滑。
我站在台階上有點不敢往下走。
要不是因為桑旗,我才不會拿自己賭氣。
雪花落進我的脖子裡,涼到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