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張醫生搖搖頭:“但這個手術費的材料和器械目前國內都還沒有,算下來手術費用極其昂貴,而且做完之後的醫藥費用都會比現在的貴上許多……”
“沒關係!”阮小沫像是抓住了一線希望,抓住醫生的手背:“張醫生,費用您不用擔心,隻要媽媽能好好活著就行!”
不管要花多少錢,媽媽一定要活下來!
打開病房的門,母親正戴著呼吸麵罩,安詳地躺在病床上,剛經曆了一場搶救的她,顯得麵無血色。
“媽媽,你放心,這台手術之後,你會好起來的……”阮小沫把腦袋輕輕靠在母親的床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鴻……鴻風……”
阮小沫目光凝了凝,一抹酸楚浮現在眼底。
母親盼了父親這麼多年了,從未變過……可是,這真的值得麼?
阮小沫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家裡的賓客已經散了。
打掃的傭人們看到她,也都不敢多說什麼,抬頭看她一眼,連忙繼續打掃著。
對阮小沫來說,現在回到阮家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墨修澤也不在了。
她起碼不用在為母親的病情焦急的時候,還要麵對他……
可父親依舊不在阮家彆墅。
阮小沫找了一陣,忍不住拉住一個傭人問了聲:“爸爸呢?他不在家嗎?”
傭人剛想出聲,一看到她身後,就立刻閉口不言了。
“小沫啊,找你爸爸是嗎?”徐娘半老的女人聲音忽然從她背後響起。
阮小沫滯了滯,才轉過身。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身上穿著大牌的新款長裙,化了妝,碩大的珍珠耳環在耳邊閃耀著。
柳萋萋,她父親在和母親離婚後,娶的女人。
那晚,從晚宴回來之後,父親把她丟給這個女人好好“管教”了一番。
“柳阿姨。”阮小沫不卑不亢地招呼了一聲,打算離開這裡,換個人問問。
這種時候,她不想再跟自己的後媽起矛盾,首要的,是要找到父親。
她沒走出兩步,就聽到那個女人貌似熱情回答的聲音:“小沫,你爸爸現在和墨董在國外新項目的基地考察,所以近段時間恐怕回來了。”
阮小沫的腳步頓住,她轉過身,看到那個女人臉上得意的神情,不信地拿出手機:“我打電話給爸爸問問!”
爸爸出國去了?可為什麼沒有人通知她?
即使在帝宮這些天手機不在她身邊,但手機為什麼連一條短信或者電話都沒有?!
柳萋萋雙手抱胸,眼線畫得長長的眼睛斜睨著她:“對了,你爸爸還說了,他暫時不想見你,叫你多反省反省,所以你的電話,他都不會接的。”
阮小沫沒管她說什麼,可無論她撥了多少次電話,爸爸那邊都是直接掛斷……
“看吧?阿姨沒有騙你吧?”柳萋萋笑得像一隻色彩斑斕的毒蛇,“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可以跟阿姨說……”
她的話忽然停了停,才彆有深意地接著道:“但要是未婚先孕、或者要和什麼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的,阿姨可不能同意哦。”
說完,她忽然又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來道:“哦對了,是你媽媽生病的事是吧?”
阮小沫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的?!”
柳萋萋笑盈盈的看著她:“瞧你這孩子,你忘了?醫院那邊如果有什麼事情,也會給阮家打電話通知的,阿姨當然知道了。”
那一開始還跟她裝傻,分明就是故意耍她!
果然,柳萋萋話鋒一轉,細細的眉毛為難地攏了起來:“可是小沫啊,這筆手術費阿姨怕是做不了主啊……要不,你等等你爸爸回來再說?”
“什麼手術費啊?”另一道女人的聲音也響起來。
隨著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另一個和柳萋萋樣貌有幾分相似、但更年輕的女人也走了過來。
她上下掃了阮小沫幾眼,刻薄地道:“又是你那個病怏怏的媽媽?我爸的前妻?我早就說了,既然都離婚了,憑什麼阮家還要給她出醫療費?這幾年出於人道主義一直給她供住院和藥物的費用,就已經很仁至義儘了!”
仁至義儘?
阮小沫冷笑,當年柳萋萋小三上位,母女三人一唱一和,用儘手段讓父親和母親離婚,現在倒知道說起仁義了!
“雲兒,說什麼呢!”柳萋萋一副公正公平的樣開口,語氣卻輕飄飄的,沒有一點訓斥的意思。
她假惺惺地歎了一口氣,擺出為難的樣子:“小沫啊,你看我一個女人,又不懂理財,鴻風交給我任我使用的,也不過是剛夠家裡的一開銷,你媽媽的手術費……這實在是沒辦法啊……”
阮小沫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做戲,諷刺地道:“柳阿姨,你當年在模特界一直被我媽媽壓著出不了頭,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才華其實在演戲上?”
阮如雲變了臉色,上前一步罵道:“阮小沫!你說我媽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