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靳烈風肯定就在KW大樓裡的。
就算齊峰怕她直接上去找靳烈風問清楚,也不用說不能見她這種話。
他完全可以直接推脫說靳烈風不在,或者用彆的借口。
齊峰看向她,語氣低沉:“現在這個時候,剛好是病毒最活躍的時候……病毒吞噬體內的健康細胞,會給人體造成極大的痛苦和負擔……”
言下之意簡直不能更明確了。
之所以靳烈風現在不能見她,不是他不願意現在見她,也不是齊峰刻意要阻攔她。
而是靳烈風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見任何人。
阮小沫可以想象,那種病毒發作的時候,到底有多可怕……
“第一天發作的時候,少爺獨自在總裁休息室裡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齊峰解釋著:“但少爺不願讓你懷疑,所以後來都帶了一樣的衣服更換。”
阮小沫靜靜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發白。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他受傷後一定要去上班,而不願意留在帝宮被她照顧,也怪不得那天是齊峰給她打來電話催促她去餐廳用餐……
阮小沫一想到這些天中午靳烈風在跟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那鎮定如常的聲音之下,是他在忍受著的她所不知道的錐心蝕骨的痛苦……
她定了定神,才抬起頭朝齊峰道:“我知道了,謝謝你肯告訴我,齊助理。”
齊峰卻沒有立刻離開,隻看著她,似是猶豫了一瞬,才出聲問道:“阮小姐,您會勸說少爺接受治療嗎?”
他的語氣是鮮有的不確定。
阮小沫被他問得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這麼問自己。
“阮小姐,我和朱莉都是一直跟在少爺身邊,侍奉少爺的。”
齊峰望向她,認真地道:“我從沒見過少爺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女人對於他……您是女人,這麼說也許有些冒犯,但您也知道,以少爺的身份地位和魅力,是從來不缺主動送上門來做他玩物的女人的,但這麼多年來,隻有你,我覺得……”
他頓了頓,語氣篤定:“阮小姐,您對少爺來說是特彆的,所以我想,也許隻有您,才能讓少爺配合治療。”
阮小沫艱難地牽了牽唇角:“齊助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肯不肯告訴我不接受治療的原因……”
又何談靳烈風會肯聽她的勸接受治療?
齊峰站在原地,一時無話可回。
他……其實也並不十分肯定少爺是否會願意把那件事告訴阮小姐……
他和朱莉都清楚,那是少爺心中最黑暗最痛苦的角落。
甚至和夫人的關係變成像現在這樣的惡劣,也是因為那件事……
隔了半晌,他臉上恢複了以往的冷靜和鎮定,禮貌地道:“不管怎麼樣,阮小姐,作為少爺的助理,終歸還是希望您能作為突破口,幫忙勸說少爺的。”
“齊助理……你知道的,我隻能試試。”阮小沫朝他坦誠地道:“如果他的家人、你和朱莉還有KW的心理專家團隊都不能說服他的話,可能我能起的作用,隻能是微乎其微。”
即使齊助理認為靳烈風很可能會接受她的勸說,但阮小沫從來沒有高看自己的想法。
她隻能儘力而為。
齊峰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不確定性有多大,他先前向朱莉提議,也隻是抱著以他對少爺的了解才那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