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圍巾給我了,你自己不冷嗎?”
“我不冷!”他明明就冷得下意識地縮脖子了,卻還朝著她微笑:“我是男生,體溫本來就偏高,倒是你,女生凍著了,你家親戚來看你的時候,肯定會難受的!”
你家親戚,是阮小沫以前來有時大姨媽肚子痛,又不好意思明說的時候,告訴墨修澤說是親戚來看她了。
懵懂無知的少年,在好不容易搞清楚了之後,就記住了,她家親戚來竄門的大致時間。
往後的時間裡,暖寶寶、紅糖水、還有止痛藥,準備得妥妥帖帖的。
甚至有次,還有快遞往她家裡寄了一箱東西。
她還奇怪自己什麼時候網購了東西的,虧得柳萋萋當天帶女兒們和她爸出席活動去了,不然肯定說不清楚,要跟她爸告狀說她亂花錢的。
打開來,是各種品牌的姨媽巾。
阮小沫一下就懂了,臉頰通紅的。
此刻這一句話,忽然就讓她的思緒跳到了那麼久的之前。
回過神來,阮小沫看著近在咫尺這張臉。
時間過去,當初那個少年,越長越好看了。
青澀的少年氣褪去,墨修澤比當初的那個少年,更加成熟,氣質更加穩重,有了讓人可以依靠的感覺。
“墨修澤……”她開口,想要說話。
可話到了嘴邊,阮小沫才意識到自己想要說什麼,連忙趕緊閉嘴。
就差一點。
剛才就差一點,她就要問出口,他為什麼要隱瞞她有孩子的事,又為什麼不過問她,就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不是已經和蘇琪琪訂婚了嗎?
他既然已經喜歡上蘇琪琪,就要和蘇琪琪在一起了,為什麼還要管她肚子裡的孩子?
這個孩子,不論是不是誰的,應該和他都沒有關係才對,不是嗎?
可要是問了,也許當初的那些溫暖的回憶,都會不複存在。
那個寧願自己凍著,也不願她被凍著的少年,可能就此,就會徹底地被殘酷的現實,給抹去了。
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我……我們進去吧。”阮小沫縮縮脖子,朝他笑道:“晚上吹風,是有點冷啊!”
下一秒,墨修澤直接就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穿著,回屋還有一段路呢,這樣稍微暖和點。”
墨修澤朝她笑著,笑容一如她記憶裡的那個明明自己凍得縮脖子,卻還嘴硬撐著不冷的少年。
阮小沫感覺自己心尖上,似乎顫了顫。
眼眶發燙,鼻尖有些泛酸。
記憶,也許是最折磨人的東西。
“你……你自己穿著吧,我冷,你就不冷了嗎?”阮小沫低下頭,就想把外套脫下來。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縱使記憶隻是曾經,但現在麵前的這個男人,處心積慮地瞞著她,想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物是人非。
再多的重疊,反而像是歲月無情的嘲諷。
人會變的。
時間在變,人也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