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誓言,林染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他還記得這麼清楚。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她是真把薄暮白當朋友。
“謝謝你暮白,但你幫不了我。”
薄暮白無可奈何地笑笑,提醒她:“木木,剛才我已經幫過你了。幾分鐘前,我可還是你的男人,你這過河拆橋也太快了吧?”
他半開玩笑的口吻緩解了車裡的氣氛。
林染也笑了,心情跟著放鬆下來。
這段日子壓在心頭的那些事,似乎也找到了一個傾瀉口。
林染把她這些年的經曆,都說給他聽。但隱去了她曾在監獄裡生過孩子那一段,還有她對莫斯年的感情。
那太疼了。
她不敢去回憶。
能說出口的,她都已經平靜接受了。
她一邊說,一邊用濕巾紙擦掉臉色的亂七八糟的妝。
薄暮白卻在她平和的將述裡,臉色一寸寸沉了下去,他攥緊了拳,既懊悔又怒不可遏,最後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如果他能夠早點找到林染……或者,如果他當初足夠堅持,不出國的話……那麼她就不用吃那麼多苦,受那麼多罪!
薄暮白心疼得仿佛在滴血。t
“木木,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
“你又不欠我什麼,說什麼對不起?”車窗外,有一株漫出枝椏的月季,林染隨手摘了,穠麗的花色,襯得她卸乾淨脂粉的臉愈發素白,她淡淡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說給你聽了。老友敘舊,到這兒也差不多了……”
成年人之間,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清楚。
薄暮白知道林染有意和他拉開距離。
“木木。”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頂,低聲懇切,“你要是真把我當朋友,就依靠我一次,行嗎?像從前那樣,相信我,能保護好你。”
林染已經忘了有多久沒被人這樣認真對待過。
她曾經有一腔真情實感,掏給了莫斯年,而他,拿它們喂了狗。
她疲憊至極,閉眼說:“暮白,你送我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好。”薄暮白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憔悴的臉,心疼不已。
此時,醫院的VIP病房內。
莫斯年坐在病床邊小沙發上處理郵件,小離趴在床尾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若有所思。
“看什麼?”莫斯年抬了抬眼皮,“去睡覺。”
“爸。”小離盯著他臉上的摑痕,很認真地問他,“你是不是對我蘇阿姨耍流氓了?”
“……”莫斯年不打算搭理他。
小離以為自己猜對了,心裡繞了一圈恍然大悟。
難怪蘇阿姨逃得那麼快,原來是害羞了!
他又瞅瞅莫斯年那張冷臉,估計老爸也是第一次挨女人打,所以回來之後才一直不高興。
哎,這些大人,真是讓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