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猜,居然猜對了。
她更沒想到,宋歡這樣一塊冷玉居然真的會主動開口跟秦司廷表白……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宋歡重新冷靜下來,側臉清冷落寞,“可他不該騙我他傷得很重……”
男人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
林染想安慰她幾句,宋歡先洞清了她的意圖,衝她微微搖頭。
“我沒事。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不喜歡我很正常,我喜歡上他也很正常。基地裡從來不收女人,就是因為怕出這種麻煩。是我壞了規矩,我應該離開。秦司廷想留我,隻是惜才而已。”
她心如明鏡。
林染一個局外人,反而更不好說什麼了。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可以去當保鏢。”
她一身本領,不愁生計。也隻有這一身本領,在基地長大,乾不來別的。
林染握了握她的肩膀。
宋歡衝她笑了一下:“林小姐,我真的挺高興認識你的。”
“我也是。”這是真心話。
宋歡仰頭看著天,夜色無邊,她緩緩道:“我十二歲那年認識秦司廷,後來十三年都跟著他。以後不跟了。”
在基地裡隻有訓練,隻有任務,隻有服從。
她從來沒跟誰說過心事,也不懂得傾訴。
十幾年藏在心裡的感情,醇厚如濃酒,說不出口,能說出口的輕描淡寫都讓人唏噓。
但林染想,秦司廷對宋歡未必就沒有感情。
不過她一個局外人,連自己的事都沒弄清楚,怎麼開解別人?
沒過一會兒,莫斯年的身影出現在月色下,宋歡當即識趣地起身,叫了聲“莫先生”後,就離開了。
林染眯著眼睛看著月色下,朝她走來的男人。
他穿著平時不會穿的白色T恤,長了些的頭發隨意慵懶,一並淡去了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清冷氣息,一身月色朝她走來。
哪怕無雪,他依然是這天地間的絕色。
林染勾起嘴角,朝他跑過去,卻不敢撲進他懷裡,怕碰到他的傷口,卻是莫斯年先伸出手,將她擁進懷裡。
他身上帶著沐浴過後的清新氣息,好聞得不行。
她閉著眼睛在他脖頸處蹭了蹭,貪戀地去聞他身上的味道:“我喜歡你穿白T恤的樣子。”
和穿襯衣正裝的他,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頭頂傳來男人淡淡低笑:“經常穿給你看,能加分嗎?”
她環住他的腰,很大方地表示:“加五分。”
……
林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木屋裡隻有一張簡陋的大床,但與她而言,身旁有莫斯年在,不必提心吊膽的,已經算是最好的地方了。
她入睡前再三在腦子裡提醒自己,莫斯年身上有傷,不能壓著碰著他。還特地和他保持了距離。
但半夜,林染陡然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她仿佛又在黑暗中看見了那雙紫色的眼眸,正陰狠惡寒地死死盯著她……
“怎麼了?”莫斯年警覺地湊近,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才發覺她掌心都是汗。
林染翻過身,一頭紮進他懷裡。
“我做噩夢了……”
這幾天的經曆與她而言,的確是場難以忘記的噩夢。
她縮在他懷裡,身體在止不住的發抖。
莫斯年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哄她:“沒事了阿染,都結束了。我在這裡,別怕。”
她死死揪著他的衣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