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夕陽斜掛天邊,落日餘暉透過窗戶斜斜照進來,落在寬大的床上。
容音抬手擋了下眼睛,緩了緩,起身下床。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她去了艾達的房間。
艾達坐在桌前正對著電腦寫著什麼,見她進來,起身說:“容總,你醒了。”
容音嗯了一聲,說:“沒想到一覺睡到這麼晚,李市長有沒有過來?”
“沒有,”艾達說:“下午趙秘書過來了一趟,說李市長身體不太好,去醫院了,讓我們自便。”
容音揉捏額角的手一頓,問:“李市長住院了?”
“對,”艾達說:“我原本想告訴你,但是看你睡得挺沉,就沒有叫你,這也不是著急的事,況且趙秘書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李市長需要清靜,讓我們不要去打擾。”
這麼說,連去醫院探望的機會都沒有了?
容音想了想,問:“傅邢薄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艾達說:“他沒有去探望,但是也沒離開。”
李市長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心中已經有了人選?還是乾脆不打算把南邊那塊地批出去了?
又或者有了什麼變動?
容音腦中快速思考著,可是又理不出頭緒,艾達指著電腦屏幕說:“這是助理剛剛傳來的資料,關於海外那批貨物的資料和報價,您要不要過目一下?”
容音點了點頭,說:“好。”
另一間房中,傅邢薄站在窗前,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心情如同外麵的天色一般,漸漸下沉。
沈浪說的那句話,好似一記警鐘,猛地撞開了他心中的愧疚和自責。
一下午他都沉浸在這種情緒中,甚至中午吃飯的時候頻頻走神,不時拿餘光去看容音,卻發現她言笑晏晏,和一旁的李長睿
聊得很是投機。
這讓他很不爽,覺得她的笑容分外刺眼。
可是為什麼不爽,他卻不知道。
他不喜歡容音,這點是肯定的,否則也不會討厭她這麼多年,甚至看一眼都覺得厭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和彆的男人談笑風生,他又覺得礙眼極了。
他一向做事果斷,也最討厭優柔寡斷的人,從來沒有這麼矛盾過。
唯一的 解釋就是自責,也許,他不該那樣傷害她。
對,回顧這三年婚姻,他確實有些愧疚,老實說,容音除了強迫他結婚之外,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甚至一而再
再而三的幫助傅氏。
可他卻對她極度惡劣,惡語相加,從來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每每想起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傅邢薄心頭都悶悶的,好像塞了一團濕糯的棉花,上不去也下不來,無端讓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