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了一杯水,捧在手上,小口地喝著,點點頭:“嗯”
抬了抬眸子,黑眸中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儘顯倦色,眸色沉鬱,眼底還有些烏青,短短幾個小時,這件事情就已經將他折磨得不成樣子。
長此以往,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一閉上眼睛,葉父死前的樣子就會出現在我的麵前。”
閉上雙眼,揚了揚頭,果然,每一刻是讓他失望的,那副畫麵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睜開雙目,眼中已經有些紅血絲了。
厲祁南抱著胳膊,並排靠在奚禹橋身邊:“你覺得葉父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奚禹橋沒說話,厲祁南就知道了,奚禹橋心底害怕的不是葉父的死,而是他認為葉父是因他而死。
“他的死和你沒有關係,如果不是那個警察要提前出手那死的就會是你。”
以葉父的性格,他是連死都不會讓別人好過的,他想將林淺夏的秘密和盤托出,同樣也沒有打算留下奚禹橋的命。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過不去心底那一關。”
張峰是沒有理由騙他的,他說不是他們安排的,那那個警察就一定不會是他們安排的。
但是第一次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他的麵前,頃刻間毫無生氣,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在奚誌抓住老太太時我沒有親手殺了他嗎?”
他也不知道這樣的例子合不合適,但是此時此刻兩人的境況太過相似。
那個時候要是他早一點出手,直接將奚誌殺死了,也許老太太就不會死去。
明知道厲祁南說的那個人是他的父親,奚禹橋此刻居然提不起半點的同情,對厲祁南更是沒有怨恨。
他知道奚誌的死和厲祁南沒有直接關係,而老太太是因他父親才去世的。
今天要不是那個警察,他也可能就這樣死在葉父手中。
沉著眸子,奚禹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捧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杯子裡的水已經冰冷還是往嘴裡灌了一口。
透徹心扉的冰冷右下至上,直達腦仁,太陽穴一緊,讓他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厲祁南儘可能將語氣放溫柔,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冰冷:“你要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你們倆很可能隻能活一個,更何況他的死,不是你的錯,和你也沒有直接關係。”
他很少安慰別人,能說出怎麼多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他看了,奚禹橋根本沒有必要糾結與這件事情,人總是自私的,危急時刻誰會在意和自己毫無乾係的人的死活呢。
奚禹橋沒有錯,即使是他們動了葉父也隻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再大的苦楚也得自己承受。
“我知道了。”
將水放在一邊,今天他根本就沒有期待過有人回來安慰他,幫他疏導心裡的苦悶。
和厲祁南這樣聊了聊,他的心裡也好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