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鴻門宴(1 / 2)

可這個女人,手攥成拳,竟然用最後的意誌力來阻止自己有一絲反抗和掙紮。

直到瀕死前幾秒,夏雲初終於握住那隻意圖置她於死地的手,卻在溫柔無力地觸碰著他的傷口。

她眼角滲出淚,緩緩閉上眼睛,迎接死亡……

許黎川被她的眼淚刺痛,一絲理智終於回歸,他鬆開手,空氣一下子灌進來,夏雲初被嗆得直咳嗽,背弓成了蝦,咳得眼淚止不住的流。待到平複過來,她抬眼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神色如死水,冰冷而沉默,像陷在某種瘋狂的絕望裡,最後隻剩下歇斯底裡的安靜。

夏雲初心裡一痛,猛地衝上去摟住他的脖子,不管不顧地親吻著。

這是她的回答。

她愛。

她愛他的這一麵,愛他的全部。

許黎川身體一僵,發了狠地回吻,最後幾乎是啃咬。

他咬破了她的舌尖,嘴唇,吮吸著她的傷口,她疼得皺緊眉,卻不肯放手,直到氧氣消耗乾淨,她靠在他肩頭,像條瀕死的魚,無助地喘息著。

然而下一秒,她身體忽然騰空。

許黎川抱起她扔回了電椅上,用兩幅精心打造的鐐銬鎖死了她的手腳。

鐐銬可調節鬆緊,捆住一個女人再容易不過了。

夏雲初意識到他打算做什麼,掙紮起來,手腳上鐐銬發出金屬刺耳的響動,卻紋絲不鬆。

她臉色發白:“許黎川!”

許黎川屈膝半蹲在她麵前,打開電椅的開關,順勢摸到旁邊操控電流的手柄。

剛剛的激吻讓他的薄唇上沾了血色,美如妖。他勾唇笑著,輕聲告訴她:“你知道嗎?從十歲起,我就經常坐在這張椅子上,用電流讓我自己冷靜下來。尤其是每年的這一天……我用它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死亡的滋味,和重回人間的感覺。”

他明明在笑,神情卻看上去那麼悲傷。

這個男人究竟經曆了什麼?

夏雲初眼裡的心疼,卻讓許黎川無比反感。

“你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就把你眼珠挖出來!”

“如果……”夏雲初不再掙紮,她淒然地扯開嘴角衝他笑,一字一字溫柔地對他說,“如果我經曆你的痛苦,能讓你好受一些,能替你分擔一點……這樣也無妨。”

“哪怕……真的死在你手裡,也無所謂。”她眼淚慢慢滑下來,卻仍然笑著,是真的心甘情願。她說,“許黎川,我不喜歡你現在這副悲傷的樣子,我真希望我能讓你快樂一點。”

她眼睛被淚水洗過,乾淨得出奇。

許黎川竟出現了幻聽,那道遙遠又熟悉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輕地問。

“小哥哥,你為什麼這麼難過?”

“小哥哥,我把我的家分你一半好不好?”

許黎川眼中一痛,狠狠閉上了眼睛。

那聲音也隨即消失了。

他疲憊不堪。

扶著夏雲初的膝頭,他慢慢蹲了下去,臉埋在她腿上,恨恨地說:“夏雲初,我真想殺了你。”

她極淡地笑著,眼底淨是決絕:“那麼到死之前,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所以,你不要這麼孤獨……這麼悲傷。

好不好?

暗室裡不見天光,仿佛也沒有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許黎川終於有了動作。

他緩慢地抬起頭,替她解開了手腳上的束縛,然後起身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

鐐銬勒得極緊,她手腳腕上兩道深入血肉的紅痕,半截身子都是麻的。

她拖著腿走出了暗室,門重新關緊。她回頭,隻有一堵密不透風的厚牆。

夏雲初走到窗邊,看著許黎川修長單薄的背影穿過院子,驅車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她獨自走到餐桌前坐下,一桌子飯菜都涼了。

她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卻沒有味道,嚼了嚼咽下去,再試另一道菜,依然沒有什麼滋味。

她就這樣機械性地吃著,如同嚼蠟。

很奇怪,她本應該餓極了,卻連自己饑餓的滋味都沒感覺到。

直到,一滴溫熱的液體滑進她的嘴角,

她終於嘗到苦澀。

接下來一連幾天,許黎川都沒有回家。

夏雲初沒有打電話,隻是每日三餐給他發信息,提醒他按時吃飯,晚上提醒他早點休息。

可他一條都沒有回過。

夜裡,夏雲初走進主臥。她換上了他的襯衣,又拿出一件,擺在床上。她睡在另一邊,側著身體,縮成小小一團,枕著他的襯衣袖子,假裝他就在身邊。

她微笑著輕聲說:“晚安,許黎川。”

明知,無人回應。

她在自欺欺人裡,甘之如飴。

星期一上午,夏雲初終於接到了許黎川的消息,隻有簡單一句話:“十二點,在家門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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