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抓著船舵又是一個轉彎,快艇逆風而行,阿光身上的大衣被風鼓了起來,他在海上,無所顧忌,大聲告訴夏雲初:“我就是一地頭蛇,找個普通人可以,還沒嫌命長,去招惹雲堂。”
夏雲初也不為難他,沒有再多說。
快艇重新回到了碼頭。
送夏雲初來的車還在原地等,夏雲初上車之前,回頭看著身後的阿光:“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
“你和寧丹青,是什麼關係?”
提到寧丹青,阿光神色裡起了波瀾:“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顯然,他們關係很不一般。
夏雲初勾了勾嘴角,似乎很識趣,點了下頭說:“抱歉,冒昧了。”
返身朝那輛黑色桑塔納走去。
坐進車裡,墨色的車窗緊閉,阿光再也看不見那女人的表情神色。
她打的什麼主意,問他和寧丹青的關係?
憑她在漁島上生猛的一番行動,阿光就知道這不是個普通女人。她為什麼突然在意起他和寧丹青?
阿光皺著眉頭,看車開遠,他給寧丹青打了個電話,開頭便說:“你惹來的那個女人,剛剛問我們之間的關係。”
寧丹青倒是不意外:“你怎麼回答的?”
“我什麼都沒說。”
寧丹青笑了一下:“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你太小題大做了。”
“她不是個善茬,彆惹麻煩。”
“我有分寸。”
寧丹青掛了電話,她正在自己家的臥室裡,她臥室裡還有一扇小門,平時是鎖死的,隻有她在家的時候才會打開。
她走進去,按下牆上的開光,四麵牆上的小燈泡一起發光,整個小房間明亮得晃眼。
牆上掛滿了珠寶圖。
每一幅,都是夏雲初的作品。
她已經,準備了好久。
“夏雲初,我們終於正式見麵了。”
夏雲初渾然不知暗中有人多年如一日地收集自己的作品。她被送回了酒店,一進房關上門,猛地衝進衛生間吐了起來。
她撐了一路,算是忍到極限了。
吐完漱乾淨口,夏雲初倒在床上想睡一會兒,她身體疲憊極了。可合上眼,思緒繁亂,要考慮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打擾她不得安寧。
要找雲泊。
如果真是雲泊做了這些事,她會讓他付出代價!
不過雲堂的地位可不是鬨著玩的,夏雲初找了謝行風做暫時的靠山,平時能有不少方便,但要應付雲堂,謝家還差遠了。
真正能製衡雲堂的,隻有許黎川。
許黎川……
一想到那個男人,她心頭思緒萬千,好的壞的苦的甜的都湧了上來。
許黎川活了三十年,恐怕還沒吃過這種虧。
他肯定在生她的氣。
夏雲初輕歎了口氣,翻個身,緊了緊肩頭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很嚴實。
她頎長的睫毛輕輕地眨了眨,心裡想:多奇妙啊,人生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其實不必耗費幾十年才能品嘗透徹,你隻需要愛上一個人,你就能明白這世間極致的痛與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