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看見了他眼底近乎絕望的悲哀,心疼得厲害:“不……不是的。”
她一遍遍向許黎川求證,希望雲泊還活著。
隻要許黎川沒殺雲泊,隻要雲泊活著,那他也有可能說謊了。
或許是他在誣陷許黎川,想讓她誤以為許黎川才是害死她父親,又重傷明叔的真凶。
可如果雲泊死了。
夏雲初就隻有一個可怕的聯想——是許黎川心虛心急地想要殺人滅口。
她光是想著,就已經渾身發冷。
“許黎川。”夏雲初後怕極了,猛地摟住他的脖子,用力抱緊了,感受著他的體溫和氣息,一顆心稍微安定點了,“我真的害怕……”
她沒有說她害怕什麼,他卻能感覺到她的不安。
許黎川抬手環抱住她,周身的戾氣也因為她的示弱而淡去,他輕撫著她的後背,給她無聲卻有力的慰藉。
“有個好消息。”許黎川鬆開她,摸了摸她的臉說,“醫院那邊說明峰的情況好轉,也許很快就能醒過來。”
夏雲初不由得想起,雲泊告訴過她,明叔已經好轉,而許黎川早就知道消息。
她強做出乍聽的喜悅,問他:“剛剛那通電話是醫院打來的嗎?”
許黎川不疑有它:“院方聯係羅嚴,羅嚴再給我消息。”
可她從雲泊那裡聽到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說辭。
夏雲初幾乎要糊塗了,她剛剛從昏睡中覺醒的大腦像是塞著亂麻。她掀開被子:“我要去看看。”
卻被許黎川按住肩膀。
“不急在這一時,先吃點東西。”
夏雲初順從地躺回床上,看著他說:“我想喝粥。”
“好。”
許黎川沒有吩咐彆人,親自出去給她買粥。
其實夏雲初壓根沒有胃口,她看見自己被霍廷君繳走的手提包,此時就擱在沙發上。
等許黎川一離開病房,她立即從床上爬起來,去取手提包。
槍,手機,還有其它零碎的東西都在裡麵,一樣不差。她摸出手機時,還謹慎地瞥了眼門外,隨即手指飛快地從通訊錄裡翻出一串號碼打過去。
“安景深,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您說。”
“你記得上次抓住沈星佑的時候,你把他關在一個倉庫裡嗎?”
“我記得。”
安景深怎麼可能忘記那間倉庫,一想到他自己手底下十六個兄弟都死在裡麵,他心裡就堵的慌,幾次噩夢都夢見了那個地方。
“你立刻找幾張生麵孔去那邊看看情況,再聯係我。”
安景深雖然不明白個中緣由,但也沒有多嘴問,隻應聲說:“好的。”
夏雲初把手機重新塞回包裡,包照樣擱在原位,她爬回床上,蓋好被子,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是一顆心不免陷入異樣的忐忑裡。
她甚至暗自祈禱,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