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卻譏誚地抬了抬嘴角:“那真是謝謝許先生你高抬貴手,大發慈悲。”
這話滿含諷刺意味,聽著實在刺耳。他寧願她撒潑大鬨一場,都好過這樣冷言冷語給他難堪。
這時候聾啞的傭人正好送熱騰騰的飯菜進門,她聽不到說不出,五感中缺憾兩感,故而另外三種感覺就格外敏銳。
她嗅到了空氣裡異樣的火藥味,也小心起來,低著頭把飯菜擺上桌。
許黎川按捺住脾氣,去拉夏雲初:“先吃飯。”
她倒是也順從,由他牽到飯桌前坐下,拿著筷子往嘴裡一口一口扒著白米飯。女傭人臨走之前,不知想到什麼,隱晦地跟許黎川用手語比劃了一番。
許黎川神色微凝,一揮手讓她出去了。
這一切就發生在夏雲初的眼皮子底下,他知道她不懂手語,因而無所顧忌。
許黎川抱臂看著夏雲初慢吞吞地把一碗飯吃完,筷子放下,起身回臥室。他跟了上去。
“我們聊聊。”
“我想休息。”
許黎川卻強硬地推開房門,不由分說地走了進去。
房間的小沙發上扔著他的白襯衣,許黎川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衣領處有個明顯的唇印。
這是女傭告訴他的。
太太發現了他襯衣上有女人的口紅印。
夏雲初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紅粉佳人給你留的一抹唇紅,我覺得洗了可惜,就替你收起來了。”
許黎川有點頭疼,他回想了一下,襯衣上的唇印可能是那晚和陸辰修去夜店喝酒時,不小心被哪個女人沾上的。
他將衣服扔進了垃圾桶,回頭看著夏雲初,聲音裡透出一絲隱約疲態:“彆因為這個跟我鬨,雲初。我不知道那東西是怎麼沾上的。我沒碰過彆的女人。”
的確,這事不值當她鬨一場。
如果換做以前,她肯定會生妒,吃醋,甚至撒潑,但眼下,她和許黎川之間要算的賬太多,一個唇印不值得她大動乾戈。
但這始終是一根刺,入她眼,入她心。
當許黎川走上前試圖碰她的時候,夏雲初不著痕跡地往後避了避:“我不在意你碰過誰,不過麻煩你以後回來洗乾淨了再碰我。”
許黎川是真的惱了,掐死這小女人的心都有。他猛地將人壓在床上,分開雙腿跪在她腰側,幽深的眸子裡是壓抑的火氣,連呼吸都沉了。
“夏雲初!你鬨夠了沒有?算計我要逃跑的是你,跟我演戲的是你,不信我的也是你……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夏雲初隻是平靜地看著他:“謝安琪告訴我,雲泊已經下葬了。你殺了他是嗎?”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許黎川連火都發不出來,隻是疲憊地扯了扯嘴角:“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她亦笑了:“你又什麼時候真的信任過我?”
他們的婚姻始於算計,自此以後,步步算計。
她曾經無條件的信過他,換來遍體鱗傷。
如今兩個深愛彼此的人,居然再難提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