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愛。
這是他第一次說愛她,但夏雲初卻覺得諷刺。
她看不清了,她愛夠了,愛得太累了。
夏雲初緩緩睜開許黎川的束縛,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他,一步步往後退:“我後悔了許黎川,我真希望,我從沒有愛過你。”
許黎川身體僵在原地,看著她轉身走向靈堂,他想跟上去,最終卻克製地停住了。
他用力閉了下眼睛,回過身,看著地上的屍體,臉色陰沉地吩咐小五:“查一下李銘兆家裡人的下落。另外召集人手,雲堂剩下的堂口,我要全部掃乾淨!”
這事擺明了有人想栽贓,目的顯然是挑撥他和夏雲初之間的關係。
能做到這份上,他幾乎已經斷定是雲泊了。
許黎川一腔怒火,都發泄在了雲堂。
他親自帶人,一夜之間,將雲家剩下的七個堂口,都掃蕩一空。雙方有死有傷,事情鬨得很大,最後驚動了大批警察。
由於這回許黎川親自露了麵,他也被警方傳喚問話。
最後是陸辰修出麵,將人保了出來。
一離開公安局,坐進車裡,陸辰修對外維持的優雅風度頃刻間坍塌了,他忍不住罵了一句:“許黎川,你他媽瘋了吧?一個晚上你血洗雲堂就算了,還親自出馬?是生怕警察注意不到你?”
許黎川抽走了陸辰修胸前口袋裡的手巾,低頭擦拭著手上早已乾涸的血痕,輕飄飄地開嗓:“你知道夏雲初今天跟我說什麼嗎?”
陸辰修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什麼?”
許黎川抬起眼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說,她後悔了。她希望她從沒有愛過我。”
“……”
至此,陸辰修大概能理解許黎川為何會如此瘋狂失控了。
他同情地拍了拍許黎川的肩,語重心長地說:“兄弟,你活該。”
“……”許黎川心情很差,雖然剛剛發泄了一通,依然臭著臉一腳踹過去,“滾!”
陸辰修也不敢再落井下石地跟他開玩笑,正經地問:“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許黎川往後一趟,靠著椅背,閉目揉了揉太陽穴:“警察肯定還會找我,我不希望他們打擾到雲初。最近幾天我去你那住。”
陸辰修一副你丫瘋了的表情:“你那麼多套房子,隨便找空屋住兩天不就行了?”
“我不習慣住沒人的屋子。”許黎川掃他一眼,很勉強地表示,“可以將就一下跟你住。”
“……”
不習慣?
這男人從十歲開始就一個人生活,怪癖一堆,陸辰修曾經和他一塊住過兩天,差點拔槍打死他。
但考慮到許黎川目前的處境,陸辰修大發善心,勉勉強強同意了。他想讓司機開車回家,許黎川接了一個簡短的電話後,踹了踹司機的椅背:“去照和醫院。”
陸辰修看得出他臉色不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