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血洗雲家堂口的事,警方正盯著許黎川,如今他又在這個節骨眼上,滅了趙家,自然會被格外注意。
近期不時會有警察上門,為了不影響到夏雲初,許黎川最近都住在外麵。
這些消息,其實不消阿茶說,打開電視,看看報紙,上麵都在報道。
可趙家為何遭此滅頂之災,卻沒個定論。
其實動靜鬨得那麼大,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風聲傳出去?
夏雲初不知道許黎川費了多少心思手段,才把她從整件事中摘出去,摘得乾乾淨淨。
夏雲初醒來以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獨自在陽台上坐到了天亮,心裡很空,麻木,死灰一片。
眼淚流乾了,哭不出來。
隻是習慣性地抬起手,撫摸著空空如也的肚皮,那裡曾經有一條小生命……
她想悲傷到極致,原來竟是這樣。
天色空濛欲亮的時候,許黎川回來了。
他知道她醒了,但真切地看見她時,還是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到她身旁。
“怎麼在這裡坐著?”他伸手想抱她,卻能感覺到夏雲初身體抗拒地僵硬起來。
許黎川動作微頓,最終抽回手,去拿了條薄毯給她裹上。
“那些人,都是你殺的?”夏雲初很輕地問他。
“是。”他屈膝半蹲在她身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抬眸看著她,神色溫柔如水,“我親手殺的,斬草除根。”
趙家同宗同親,無論遠近,全滅。
夏雲初內心沒有什麼波瀾,她不同情趙成和趙家全宗,她問許黎川:“警方會查到你嗎?”
許黎川摸了摸她的臉,溫聲說:“我能應付,彆擔心。”
夏雲初隻沉默地看著他,半晌,緩緩問:“我的孩子呢?”
孩子……
他神色終於起了一絲異樣:“雲初,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孩子。”
她不依不饒:“你把他怎麼樣了?”
許黎川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雲初,那個孩子他跟我們沒有緣分。”
夏雲初猛地揪住他的衣領,她渾身都在發抖,終於,情緒崩潰一瀉千裡。
“我還沒有……還沒有抱過他……”她淚如雨下,咬牙,眼裡淨是絕望和瘋狂,“許黎川……該死的是你!是你!!”
他種下那前因,埋下那罪孽,最終,卻讓她的孩子來償還。
她發了瘋一樣打他,指甲把他的臉抓出了血痕。
許黎川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泄。夏雲初一口咬在他肩頭,惡狠狠地,牙齒透過衣料,埋進肉裡,像是要活生生地啖他血肉,為她那個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世界,就先離開的孩子報仇。
許黎川抬起手臂,將人抱緊,閉眼說:“雲初,再用力一些。”
他知道她需要有一個人來恨。
他罪有應得,他自作孽,該承受。
夏雲初卻鬆了酸軟的牙關,去推他,可終究抵不過他的力氣,最後潰不成軍,埋在他懷裡歇斯底裡地痛哭一場。
等她折騰累了,哭到嗓子沙啞昏睡過去,許黎川才把她抱上 床,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肩頭,有一圈牙印,血跡滲出來,染紅了白襯衣。
夏雲初一沾上 床,就縮成了一團,沒有像從前一樣往他懷裡鑽。她背對著他,渾身都是防備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