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事情安排得很妥當,留下了許多證據,都表明自己是策劃趙成一家滅門案的元凶,她把所有的罪孽都背負在自己身上,然後一“死”了之。
走到這一步,她都在替他打算。
許黎川低頭看著手機屏幕,屏保是他們兩人的合照。那是去年聖誕節的街頭,她讓路人替他們拍的,那也是他們唯一一張合照。
她靠在他身旁,笑顏如花,那樣乾淨純粹。
“夏雲初……”他伸出手輕輕摩挲著照片上的女人,眼神溫柔又固執得近乎決絕,他喃喃輕語,“你逃不掉的。”
等忙完手頭上的事,他會親自去找她。
有本事,她就逃一輩子。
夏雲初的死訊很快在雲城傳遍了。
而許黎川沒有辦葬禮,也沒有流露出悲傷異常,他仍然是那個無法觸碰的許先生,偶爾出現在鏡頭裡,也是淡漠如初,無悲無喜的模樣。
惋惜的流言又風起了,說是夏雲初這一輩子癡戀,沒有善始也沒有善終,弄到自己慘死,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這些歎息,夏雲初自然不知道。
她坐船在海上飄了很久,船艙內昏暗不知晝夜,開始那兩天,她還願意去船頭透透氣。後來懶散了,不想動彈。
倒是安然,身上有傷也不安分,大晚上拉著她去船頭看月亮。
夏雲初並不想和這個女人有過多接觸,事實上,她不想和任何不相乾的人接觸。
隻是安然似乎認定了她是個好人,對她很熱絡。
“雲初,你家在哪裡?”她問。
夏雲初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麵,眼神很空:“離這裡很遠的地方。”
安然笑了一下。
“我也是。這是我第一次去金三角。”她歪頭看著夏雲初,“你不好奇我的事嗎?”
“那是你的事。”夏雲初淡淡道。
安然盯著她看了幾秒:“雲初,你跟我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她莫名覺得她值得信任。
夏雲初卻不想在一個萍水相逢的同路人身上花心思。
她說:“我先進去了。”
夏雲初返回船艙時,餘光留意到甲板上有個詭異的人影一閃而過。她心驚了一瞬,隻怕是霍廷君又追來了。
但轉念一想,若真是霍廷君,依他的性子,估計早就怒氣衝衝地把她從船艙裡揪出來了。
夏雲初隻覺得自己被霍廷君那王八蛋搞得草木皆兵。
她甩了甩頭,回到艙內休息。
藏在暗處的人影這才曝露在月光下,一雙邪氣的眼眸裡滿是陰鷙,沉默地盯著夏雲初消失的方向。
兩天後的深夜,船在碼頭靠岸了。
一路上下船的人不少,等真正到了金三角,船艙裡隻剩下一半的人。
安然和夏雲初一塊下船,不知是碼頭的漁火太蒼白,還是安然的臉色太差,她在燈光月影下,虛弱得像隨時會垮掉一樣。
然而她仍然笑著,抓住夏雲初的胳膊:“雲初,我訂了酒店,待會有人來接,你今晚有地方落腳嗎?沒有的話,我們一塊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