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輕輕掀開她身上的薄毯,撫摸著她腰後那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疤痕……這是當年烙印在她身上的痕跡,如今也被強行抹去了。
她的過去,被血淋淋地剜掉……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一次,兩次地遭受傷害。
“雲初……”許黎川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閉眼,是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染這一覺睡得極沉。
房間裡暗色的窗簾嚴絲合縫,密不透光。以至於她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還以為是在夜裡,她坐起身,渾身酸軟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碾過一樣。
林染捂著頭仔細回想了一番,終於記起了昨夜的荒唐,臉紅成了番茄。
“醒了?”許黎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饜足的男人神清氣爽,俊逸逼人。
林染抓起身下的枕頭砸過去。
“許黎川,你這個變態!”
許黎川伸手接住了,看著用被子捂住頭裝鴕鳥的女人有些好笑。他走上前,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頭:“起床,吃點東西。”
林染甩開他的手,悶聲悶氣地問:“幾點了?”
“十二點。”
“十二點?!”林染被驚住了,一把掀開被子,“小七呢?”
“和小遲一塊送去學校了。”
林染也顧不得身體不適,著急忙慌地要找衣服,然後陡然間想起昨夜模糊的片段,她的那些衣服……全都濕透了。
“許黎川!”林染氣得不行,又是一個枕頭砸過去,“我上班從來沒遲到過!”
“我幫你請假了。”許黎川避開這一襲擊,抬了抬下巴示意床頭櫃上的紙袋,“給你準備的衣服。換好就下來吃飯。”
林染穿好衣服,倒正好合身,洗手間裡還備著嶄新的洗漱用品,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完,下樓,阿茶正擺碗筷,抬眼見她,笑眯眯地:“睡得好嗎?”
“嗯……”林染臉色熱得不行,支吾地應了聲,走過去坐下。
阿茶很有眼力見地走開了。
兩個小孩也不在,餐桌上就她和許黎川兩人麵對麵,大眼瞪小眼地。
許黎川有些好笑:“看我管飽?”
“你這個衣冠禽獸!”
許黎川輕眯了下眼睛,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他可是單純的禽獸,沒有衣冠。
不過無所謂了,被老婆罵,純當調情了。
林染見他臉上沒有半分愧疚,甚至還有點回味的樣子,當時氣得直瞪眼。
“許先生,昨天晚上的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啊……”許黎川替她盛了碗湯,輕描淡寫地說,“應該是小遲往我們吃的甜品裡下東西了,等他回來,任由你處置。我絕不插手。”
“……許黎川,你臉皮真厚。”
說完卻瞥見他敞開的領口處,鎖骨上滿是曖昧的痕跡。
昨天晚上的場麵又詭異地在林染腦海中浮現。
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昨天……”
許黎川剛一開口,她就立即打斷他。
“許先生,昨天是意外。”林染強作鎮定,裝出一副老手的樣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覺各取所需,這事就翻篇吧。”
許黎川被她氣笑了:“各取所需?”
“不然呢?我孩子都這麼大了,你也不可能是我睡過的第一個男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她說,“許先生,咱們都成熟一些。昨天晚上就當意外吧。”
“意外?”許黎川深眸微眯,似笑非笑。可林染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壓沉了下去。
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自己好像……把這個男人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