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美。
隻是那時候他還沒學會欣賞。
許黎川提前給阿茶打了個電話,讓她去接小七回家。
“先生您和太太回來吃飯嗎?”
“不了。”
阿茶在電話那頭笑起來:“好,你們小兩口好好玩,孩子就交給我,彆擔心啊。”
林染禁不住好奇:“我們要去哪兒?”
“到了再告訴你。”
許黎川沒有正麵回答,他開車載著林染駛向市郊。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了墓園。
林染愣住了。
許黎川溫聲說:“去見見你母親吧。”
這幾年,許黎川都來替李出岫掃墓,祭拜,沒有間斷過。
墓碑上貼著女人的遺照,和夏雲初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五官,不過女人更溫婉,微微笑著,眉眼如畫。
淨是慈愛。
血脈親情在這一瞬間被點燃。
林染隻覺得胸口鈍痛,她緩慢地蹲下,抱住了母親冷冰冰的墓碑,臉貼著她的照片,慢慢流下眼淚。
“媽,我回來了。”
許黎川退到一旁,給她們獨處的時間。
回程的路上,比來時更安靜。
林染望著窗外,不知想些什麼,過了許久她開口:“許黎川……”
“嗯?”
“我以後要是死了,你把我葬在這裡吧。”
“……”許黎川臉色微沉,默了許久,才皺著眉說,“彆胡說八道。”
林染笑笑,也不多說什麼。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回許家彆墅。
兩人回到了林染的小公寓。
許黎川先去洗澡,洗完出來,拉開虛掩的房門就看見林染痛苦地蹲在沙發旁,手哆哆嗦嗦地抓起一把藥片往嘴裡倒。
她抱著頭,在地上蹲了好久,最後才勉強爬起來。
茶幾上還有一堆用過的紙巾,上麵猩紅點點觸目驚心。
許黎川站在暗處,靜靜地看著她把擦過鼻血的紙清理掉,不留痕跡。
許黎川閉了閉眼睛,心臟仿佛在經曆一場淩遲。
等她收拾完所有蛛絲馬跡,他才從房間裡出來。
“林染,我找不到吹風。”
林染被他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了眼,確定許黎川沒發現什麼異樣。她很快鎮定下來,若無其事地從茶幾底下摸出吹風機。
“在這裡。”
許黎川走過去,坐在地毯上:“幫我吹頭發。”
林染笑:“你怎麼和小七一樣?”
話雖如此,她還是乖乖照做,幫他吹頭發。
他頭發很黑,她蔥白瘦削的指尖在他濕漉漉的發間穿梭,偶爾擦過頭皮,一點微涼。
許黎川忽然捉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輕咬了一下。
“哎呀,臟的!”林染想抽回來,哪裡敵得過他的力氣。
吹風機被扔在了一旁。
許黎川將她壓在沙發上,他一條長腿撐地,一條腿屈起,壓在她腰側。
“雲初,我很愛你,我也很想你……”
他眼眸黢黑,裡麵卻看不見欲望,隻有說不明的疼惜。他埋首在她頸側,林染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他眼眶裡溢出,燙得她心臟都疼了。
她溫柔地環保住他的頭。
“我知道。”
他等了她五年。
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懷抱著她可能永不回來的心,這樣等下去。
無論五年,十年,還是五十年……他或許真的會等她一輩子。
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