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是相信的。
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相信。
這種被猜忌的感覺,還真是難受。
禾弋絕望的笑了,她想方設法的遠離穆嶼,在他眼裡卻變成了作秀。
他把她當什麼了?
交際女?
要不是愛他,她就是死,也不會想要當他背後那見不得光的女人。
有些東西,在她看來,比這條命都重要。
她仰頭看著他,兩個人的鼻尖隻有分毫的距離,“是啊,被你說對了,董正楠,既然你知道好聚好散,應該也知道有一個詞叫做,情不自禁吧?”
她尾音才落,他的臉色,又暗了半分。
她的唇上一片猩紅,也不知道那是她唇上的血,還是他肩膀的血,但是他快敞的浴袍肩部,很明顯能看清兩排牙印,血珠還在不停的往外冒。
看著叫人有些後怕。
可反觀她自己,也沒落的什麼好,嘴唇已經疼的沒了知覺,口腔裡全是鹹鹹的腥味。
整個人看起來,那叫一個狼狽。
“禾弋!”
“惱羞成怒了嗎?”她的眼睛一如往昔,倔強而又清亮,“你有曲柔,難道就不允許我有穆嶼了?穆嶼多好啊,我難過的時候可以給我依靠,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逗趣。”
她的這句話,是實實在在的觸到了董正楠的底線。
他的手掌慢慢移上了她的脖子,輕輕的扣著,“禾弋,有時候我真的想,就這樣掐死你算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擾的他心猿意馬,左右為難。
禾弋露出她修長的雪頸,刻意往他手掌裡湊,“那就來吧,我死了,正好解了你所有的後顧之憂,爺爺那裡你也不用在裝腔作勢的演戲了,董太太的位置徹底空下來了,你可以迎娶你最愛的曲柔進門了。”
董正楠眉頭一皺,手一緊,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瞬間感覺呼吸不暢,瞪大眼睛看著他。
呼吸道的空氣被他一點點的擠出來,她頓時感覺眼前的景象忽隱忽現,什麼都聽不見,隻剩下了嗡嗡的耳鳴聲。
然後她對上董正楠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可測。
他手裡的力道越收越緊,牢牢的箍著她的脖子,真有想要掐死她的準備。
禾弋慢慢閉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能死在這裡,死在他的手裡,倒也是好事一樁。
反正在這個世界上,她也沒什麼好牽掛的了,沒有家人,沒有愛人,孑然一身。
正好。
腦子裡嗡嗡的轟鳴聲越來越大,她的意識也開始了渙散,但就是這一刻,猛烈的新鮮空氣猝不及防的灌進了她的喉道。
是董正楠鬆開了手。
他不是希望她死嗎?又為什麼要鬆手?
看著她坦然到難受,最後平靜地接受死亡的那一刻,董正楠的心裡狠狠一抽。
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紮了無數個窟窿,每一針都痛心徹骨。
他從來沒想過要她死,從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