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她一點也不畏懼死亡的時候,害怕的那個人……反而變成了他。
禾弋,你真的不怕死嗎?
你真的舍得死嗎?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可以留住你,羈絆住你不赴死的東西嗎?
禾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她還記得,上一次被他這麼掐著的,是因為她在咖啡店遇上穆嶼對他隱瞞,惹他大發雷霆。
她就這樣撫著脖子,不斷的咳嗽,拍著胸脯為自己順氣,臉都被嗆的發紅。
他就這樣冷漠的看著她。
禾弋緩了好久才開口說話,“不是想掐死我嗎?為什麼要鬆手?”
“我不想讓你死,”他淡然的睨著她,“而且你也不能死。”
“有什麼不能死的?”她慘笑兮兮,“我剛才要是真死在你的手裡,會不會增加對我的負疚感?如果會,那樣我就等於在你的心裡活了一輩子,就算是沒有愛,能留下痕跡也是好的。”
他暗暗心忡。
“難道不是嗎?活著不能讓你愛我,死了讓你惦記我一輩子,我也沒什麼可以埋怨的了。”
說罷,她舔了舔發澀的唇瓣,好不容易乾涸的傷口再度被濕潤,暗紅的血唇像是打上了一層口紅,鮮亮無比。
董正楠的眸子暗了暗。
禾弋錯開視線,落在他的肩膀上,伸手在他的傷口上摸了摸,“會疼嗎?這……對你來說,應該隻是小傷吧,畢竟那麼嚴重的槍傷你都能受過來,這點痛根本不值一提。”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從肩膀上移下,貼緊她的耳根,俯下頭,若有似無的碰著她的唇,“今晚,就把一切都解決了吧。”
她臉上被嗆紅的血色,還沒有完全褪去,臉頰微紅,就像是掃了一層朦朧的腮紅。
禾弋隻是這樣的看著他,沒有言語。
或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反而覺得現在一切都變得那麼無所謂。
有些人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有的人你就算是死守在身邊,他也還是彆人的。
在愛情裡麵,無非就隻有兩種定義,要麼真愛,要麼狗。
能被搶走的,都是狗。
董正楠說完那句話,便吻住了她的唇。
禾弋沒有反抗,隻是像個布偶娃娃,木訥的睜著眼睛,任他擺弄。
她看著頭頂灰暗的燈,眼神慢慢變得迷離。
意亂情迷的時候,她看見他的身上,除了她咬過的地方,還有一處已經結成新肉,但很明顯留有一道透明圓疤的痕跡。
那是槍傷。
她伸出手,撫摸著那道傷口。
董正楠渾身一震,更加猛烈的侵略著她。
到了最後,她幾近是不剩一絲的氣力,但理智,還有一點是清醒的。
整具身體好像已經不是她的了,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他要了多少次,亢奮了多少次。
她想了想,隻能用僅存的一點力氣,拉低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做完之後,麻煩你……讓我回隔壁的房間……當是我拜托你的。”
這句話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眼裡看到的最後一幕,是董正楠漆黑的眼眸,驀地一沉。
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閉上了眼睛。
身心……隻剩下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