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那一下忽明忽暗,是手術室的燈滅了。
容修緊跟著也站了起來。
手術室的門打開,這一次最先出來的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而是被推出來的禾弋。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握緊。
隻一眼,他就隻看了一眼,然後告訴自己,這輩子必須要護她一生安好。
而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應該下十八層地獄鞭屍抽骨,永不超生。
女人躺在病床上,還沒有脫離危險,身上插滿各種管子,臉色堪比一張紙還白。
她一動不動,心口沒有任何起伏,就像是一尊安靜的陶瓷娃娃一樣。
沒有一點生機。
董正楠並沒有太多機會看她,禾弋就被匆匆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男人不敢上前,甚至連靠近都不敢。
她那麼的脆弱,就像隨時會離他而去一樣。
哪怕他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董正楠還都望著她離去的地方。
她活過來了,醫生們終究把她從死亡之神的手裡,拉了回來。
手術的主刀醫師走出來,一下午精神高度集中的做這一場手術,此刻也疲乏的不行。
男人慢慢收回無比眷戀的眼神,然後看向醫生,喉結上下滾了滾,卻沒有說話。
他有話,有很重要的話想問醫生,可卻問不出口。
因為,醫生口中說出來的,不是答案,而是宣判。
容修先他一步,焦急而快速的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好在沒有傷到心臟,不然就……”醫生頓了頓,淡淡的笑著,“先讓病人在ICU病房觀察兩天,沒有出現任何並發症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男人鬆了口氣,神色也跟著輕快不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喃喃自語的念叨著,忽然想到什麼的樣子,表情一僵,側頭看向董正楠,然後沉默。
顯然,他跟後者一樣,都想到了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而肅穆。
容修低低的說,“我先去看看禾弋。”
話落,他轉身離開,留董正楠跟醫生兩人麵對麵站著。
醫生並不認識董正楠,但卻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壓迫的氣息。
好一會兒,男人張了張嘴,薄唇微微打顫,可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與其說他是問不出口,倒不如說是他不敢聽見那個答案。
但不管怎麼樣,事已成定局,木已成舟。
是他還在抱著那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後麵是醫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噢,瞧我這記性,做完手術都忘了,這位先生,您的太太是個孕婦,手術對她來說,風險還是比較大的……”
“是,”董正楠艱澀的發出聲音,“她已經平安無事了,那麼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
“孩子保住了,病人和孩子都沒有生命危險了,隻要病人醒來以後好生休養著一直到出院,這段期間配合醫生的診治,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了。”
男人不敢置信呢的看著醫生,眼裡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愕,但那雙眸,卻是異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