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時我方當事人已經懷有身孕,如今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這件事情想必各位也已經在我給你們呈現出來的文件上看到了吧?”
傅謹言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整個人猛地愣住了,然後扭頭看向低著頭把玩著自己手指的秦尤,心裡滿滿的都是震撼。
秦尤懷孕的事情他為什麼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陪著一個肚子裡麵不是自己孩子的女人去傷害一個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並且有了自己孩子的秦尤?
不單單是傅謹言,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除了法官和律師以外,其餘人都是對秦尤和傅謹言的事情很了解的,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秦尤居然懷孕了!
可是就算是傅泗陽最後搬出了無數的證據證明秦尤的故意傷害的罪名不成立,但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怕是這個庭上的所有人除了傅泗陽以外都已經被沈家買通了吧?
甚至連休庭都沒挨到,就判定了秦尤的罪名——故意傷害罪未遂!但是考慮到秦尤的認罪態度良好,又屬於特殊人群,隨即改為故意傷害罪未遂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期兩年執行!
傅泗陽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都楞在了當場,故意傷害罪未遂?!
這樣的罪名她從業十幾年來都沒有聽說過!更彆說國內原本就對一般傷情的故意傷害罪未遂狀態的爭議很大,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沒有人敢用這個罪名給彆人扣帽子!可是現在自己居然聽到了這樣的一條罪名,真是可笑!
離開法院之後,秦尤由於緩期兩年執行並沒有被關進監獄,但是已經留有案底,和秦尤熟悉的人沒有人真的願意看到秦尤落得這樣的下場,心裡都有些唏噓。
“上訴吧,就算是上訴到最高檢,你的事情也絕對沒有這麼嚴重,充其量就是尋釁滋事,行政拘留十五天!罰款而已!”
傅泗陽這段時間熟悉了一下國內的法律,其實國內現在的法律法規並不能說很健全,但是正在一點點的完善,而且傅泗陽也相信,就算是在海城這個一畝三分地上那些人可以一手遮天,但是想要真的就這麼吃定秦尤,就是一件不可能事情!
“我上訴。”
秦尤看著被人簇擁著離開法院的沈徽音,低頭鑽進了傅慎思的車裡,這一個月的時間,傅慎思已經辭掉了原本在傅家的一切職務,專心陪著蕭羽,以免她一個不開心去開車將沈徽音撞死。
而蕭羽跟著秦尤四處轉,所以就變成了無論到哪都是四個人一起行動,有的時候還要加上宋其琛和淩恒。
“哼!我還就不信了什麼事情都是這些人說了算了!我現在就打電話舉報沈家行賄受賄!我就不信他們家裡麵那堆破爛事情能保住沈徽音這個賤人。”
秦尤摸著自己的小腹看著窗外的景色,沒有說話,這件事情要是不給她一個公道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還沒有出生,母親就盯著一個犯人的名頭。
秦尤上訴之後,紀檢委對當地法院的檢查也開始了,沈家也沒能逃脫乾係,沈徽音的哥哥因為私自調用警力現在已經被停職檢查,沈家的公司的多加供應商已經和她們終止了合同,速度快的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二審開庭的時候,秦尤被當庭宣布無罪釋放,並且法律依法追究了原告沈徽音汙蔑秦尤的刑事責任。
這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像是已經步入了正軌,漸漸變得對秦尤有力了。
可是秦尤安安靜靜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待著安裝起搏器的手術,原本秦尤一個人的時候沒什麼事情,但是現在有了孩子之後,就對秦尤的自身的血液循環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影響,並且醫院已經下達了最後的通知。
要是秦尤再不安裝起搏器的話,很有可能秦尤的心臟偷停會給秦尤腹中的胎兒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
秦尤被推進手術室之後,傅謹言才得到消息,可是眼下由於許多事情都亂成了一鍋粥,他將手裡的東西都扔下之後感到醫院的時候,隻看到了空蕩蕩的床尾和放在一旁秦尤都沒來的及喝完的酸奶,坐在傅慎思身邊的蕭羽衝上來就是對著傅謹言一段拳打腳踢,恨不得當成就將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踢死。
如果不是因為傅謹言突然和沈徽音結婚,秦尤就不會被刺激的心臟病複發!如果秦尤不心臟病複發就根本不用去做什麼勞什子手術!不去做手術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對於這樣的手術,原本醫院是輕車熟路的,可是在秦尤手術的過程中,七個月的孩子突然早產,眾人根本就來不及準備,猶豫秦尤心臟供血不足加上孩子早產造成的大出血,原本準備好的血液根本就不夠用,自體血液循環也來不及秦尤直接就在麻醉中陷入了昏迷,就那樣再也,沒有醒過來。
蕭羽衝進手術室的時候,秦尤和孩子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傅謹言!你特麼就是一個混蛋!你還有臉過來!!你還有臉來!你給我滾!!滾啊!!”傅謹言趕到的時候隻能看到一個死亡通知單和秦尤剩下的遺物還有在一旁已經準備好的嬰兒的小衣服。
傅謹言一言不發地看著麵前蓋著白布的秦尤,任憑蕭羽怎麼吼他,打他,他都無動於衷。
“你現在裝深情有什麼用?我告訴你傅謹言,秦尤永遠不會原諒你!我詛咒你,以後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都無法安寧!”蕭羽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恨不得手刃傅謹言。
“蕭羽,我們先走。”宋其琛扣著蕭羽的肩膀,不讓她繼續失控。
“走什麼?要走也是傅謹言滾!他根本不配來見秦尤!”
說著,蕭羽就要將傅謹言推出去,多讓他站在秦尤麵前一秒,都是對秦尤的傷害。
一直沒有開口的傅謹言,忽然用了力,將蕭羽和宋其琛一道推了出去,瞬間將房門反鎖上。
“砰砰砰——”蕭羽使勁兒地敲門。
“傅謹言你個王八蛋,快點把門打開,你要對秦尤做什麼?”
男人聽著蕭羽的歇斯底裡,隻是漠然轉身。
他目光直直的落在秦尤身上,一步一步地往她床邊走去。
秦尤,這個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最後在他一廂情願地為她好的情況下,害死了她,還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每走一步,傅謹言的心就猶如被狠狠地戳了一刀一樣。
痛失摯愛是什麼感覺?
是呼吸不過來,是覺得全世界都要塌,是覺得世界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光明的感覺。
他走到秦尤床邊,附身,和著白布將秦尤抱在懷中。
他甚至……不敢掀開白布,不敢看秦尤那張慘白的臉。
他不敢。
“秦尤,對不起。”傅謹言開口,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對不起。”
他似乎除了對不起,就不知道該和秦尤說什麼。
但是他也知道,秦尤聽不到。
秦尤再也沒辦法聽到他說的話。
“蕭羽說的對,以後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都不會安寧。我知道你在怪我,所以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你贏了,真的,你贏了。”
手術室內,是傅謹言蒼涼的聲音。
仿佛一夕之間,傅謹言老了十歲一樣,此時像個經曆滄桑的老人。
是的,傅謹言心裡,一下子老了十歲。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的意義是什麼?
哦,他知道了,他活著的意義,是接受秦尤給他的懲罰。
後來,海城一直流傳著一段佳話。
傅家九爺與妻子舉辦了全城轟動的婚禮,至於為什麼轟動,是因為傅九爺的妻子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