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問道,“茶葉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陳妃所為?娘娘可是要把人都拿下來查了?”
“敢做這樣的事情還怕我查?我宮裡除了你、彩錦、青蓮和浣衣局那個,其他婢女全部趕出去,再換一批進來。”楚媚淡淡道。“新來的婢女就讓她們在外麵做事,重要的東西再不準經她們的手。”
“奴婢明白。隻不過王妃為何不追查,反而要把大家都趕出去?”雲雀躊躇,“畢竟有些人是無辜的。”
楚媚唇角輕輕勾起,“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宮裡出了差錯,不管是誰做的,其他人全部趕走。以後若是還有人想動什麼心思,不等我動手,雲梓宮上上下下都饒不了她。”
雲雀瞬間明白了。其實奴婢們之間互相監督,遠比她們盯著更有用。
楚媚雖然狠了點,但如果這一次不是她破了局,被踩在腳下的就是她。對於無根無勢的楚媚來說,若是錯一步,便是步步錯。
世上沒有後悔藥。
對於茶葉到底是誰做的,楚媚也以為是陳嬌瑩做的,才沒有仔細查。否則以她的性格,肯定要查出幕後黑手。
畢竟在楚媚看來,除了陳嬌瑩,應該沒有人想要對付她。
天色已晚,這一夜的雲梓宮很不平靜,裡麵的婢女都換了一批,但是沒有人敢有異議。早晨浣衣局的奴婢們發現門口掛著一雙血淋淋的手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那個要給楚媚報信沒成功被關在柴房的那位婢女則被調去雲梓宮,再也不用做洗衣服這種苦力活,而且還得了賞銀。
賞罰分明。
這一次被牽連的總管幾乎有一半多,但也因此提拔了不少人,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新晉提拔的總管,這一次往雲梓宮挑人,那真是千挑萬選,再也不敢隨意了。
以前還有人敷衍楚媚,但是這一晚之後,整個北宸王府再也沒有人敢不對楚媚儘心儘力。
而同樣,乞巧宮宴上的事情也從各皇親國戚嘴裡流傳而出,就連茶館裡都有了說書段子,戲園子裡最新的一出戲唱的便是北宸王和北宸王妃。
其實新晉王朝裡關於拓跋諶的戲曲和故事還真不少,從他開始打仗,他就是新晉王朝裡的一個傳奇。
隻不過自從拓跋諶回長安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故事傳出來。如今有了乞巧節宮宴這一出,自然多了許多素材。
此時的楚媚正在落月軒裡坐著,她對麵一襲大紅色長袍的洛九夜,天下第一美人,亦是拓跋諶的第一軍師。
“不知王妃今日來找在下,有何要事?”洛九夜風度翩翩,他現在名義上是拓跋諶的門客,楚媚其實也算是她的女主子。
楚媚端坐在他麵前,對於拓跋諶麵前的紅人,她自然給了十二萬分的禮遇,可不敢在洛九夜麵前托大。
“洛公子,今日來找你,便是有一事谘詢。”楚媚斟酌了一下,直抒胸臆道,“昨晚和王爺參加宮宴,說來慚愧,至今分不清敵友。”
洛九夜先是一愣,隨即淺笑道,“王妃言重了。王爺視所有皇子都為兄弟,並無敵人。”
見楚媚目光灼灼盯著自己,洛九夜搖了搖羽扇,繼續道,“然則雖為兄弟,但也親疏有彆。王爺和王妃本為一體,王妃既然有意詢問,九夜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拓跋皇族的宮廷秘聞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當時本有一對李氏姐妹,同嫁先帝。
李氏在當時已經不算什麼大家族,徹底沒落了。但是他家那一對女兒,卻各有千秋。但是這一對姐妹花,卻也嫡庶有彆。
皇帝鐘情庶女,但因為身份,隻能納為皇貴妃。嫡姐當了皇後,卻並不得皇帝的寵愛。
就如如今的拓跋宏一般,鐘愛皇貴妃姚蔓蔓,冷落皇後穆氏。
皇貴妃看似隻有貴妃之名,卻寵冠六宮,後宮中人敬皇貴妃更甚皇後。但是皇貴妃和皇後從小一塊長大,姐妹情深,不願意占了姐姐的皇後之名。
直到皇貴妃懷孕,先帝當時大喜,決議若是生下皇子便立她為皇後。當時皇後也同樣懷孕,宮裡有妃嬪嫉妒這兩姐妹得寵,便對她們下了墮胎藥。
那藥本是下給皇貴妃的,但是皇後去探望自己妹妹,皇貴妃不知補品有毒,反而送給自己姐姐。
皇後因此沒了孩子,一時之間,很多人都汙蔑是皇貴妃謀害自己親姐的皇嗣。唯獨皇後信任皇貴妃,認為不是她做的,而且最終還查出了那下毒之人。
皇後為了皇貴妃擋災,還在所有人都誤會皇貴妃的時候如此信任,皇貴妃特彆感動,就告訴先帝,不論生出來的是皇子還是公主,自己絕對不當皇後,自己的皇子也絕對不當太子。
還因此立下誓言。
先帝雖然鐘愛貴妃,但也感念皇後的犧牲,因此就答應下來。
那一次皇後傷了根基,皇貴妃先後生下兩個皇子,皇後卻沒有皇子,也沒有公主。
沒有皇子的皇後做不長久。皇帝不得不為儲君著想,便又提起立太子換皇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