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太困了,楚媚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被放在太陽底下裡暴曬,一下子又放在大雨裡暴淋,忽冷忽熱。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根本抬不起來。
昏昏沉沉,就像陷在了沼澤泥地裡,被什麼拉扯著往下墜。
雲梓宮裡,雲雀摸了一把楚媚的額頭,道,“完了,王妃好像是發燒了。彩錦,去打熱水,芍藥,你去稟報王爺一聲。”
此時,雲雀等四人都被放了出來。不同於青蓮,她因為之前也被卸掉了手腕,現在手已經不能動,隻能站在旁邊擔心的看著楚媚。雲雀、彩錦、芍藥三人則要好一些,隻是被關了禁閉,餓了兩天。
北宸王似乎也並非真的鐵了心置她們於死地,見幾人餓暈過去,還是有侍衛會送饅頭和水進來,不然這四個姑娘最起碼三個沒有武功沒有內力的已經餓死了。
尤其是楚媚一暈,拓跋諶就直接把她們都放出來繼續照顧楚媚。而楚媚身上的傷也把四個姑娘看的淚眼汪汪,王妃這一次可真的是吃足了苦頭。
芍藥啊了聲,“雲雀姐姐,稟報王爺?王爺現在不是正厭惡王妃娘娘嗎?稟報給他,隻怕他也不會管王妃。咱們不如想辦法給王妃請個大夫過來。”
“去稟報吧,王爺都把我們放出來了,自然是原諒王妃了。而且在北宸王府,你以為沒有王爺的命令咱們能夠請到大夫嗎?”雲雀說道。
“雲雀姐姐說的是,奴婢這就去。”芍藥一陣小跑著出去。
讓芍藥意想不到的是,這位折騰的王妃奄奄一息的王爺,一聽她發燒的事情,臉色立即陰沉的比外麵烏雲密布的天氣還可怕。
芍藥還以為王爺是嫌棄王妃發燒了這麼麻煩,暗想完了完了,沒想到拓跋諶幾乎是身影一閃就瞬移消失,隻留下冷邦邦一句話:
“一刻鐘之內,本王要見到禦醫。”
接著芍藥麵前的墨焰眼角一抽,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中午才放回去的禦醫,晚上又被拎了回來。楚媚發燒了!
在寒池裡連著泡了三天暴曬了三天,接著又淋了一場大雨,淋暈過去,雖然拓跋諶及時給她更換了衣服,但是楚媚還是無可避免的染上了風寒。
更何況這時候她身體虛弱的要命,也不能下猛藥,萬一把楚媚半條命折騰的咽氣了,他的死期也到了。
“王爺,王妃此時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經不起藥的折騰,所以微臣隻能給王妃開滋補的方子,這降溫也不能用藥,那些藥都太猛了,王妃這身子經受不起。得好好滋補兩三日,才能開祛除寒氣的藥。”禦醫斟酌著道,“隻要今天王妃的燒退下去,明日就不會發燒了。晚上隻需用濕毛巾為覆蓋在王妃額頭即可,若是必要,也請把王妃放在冷水裡泡一泡,以便降溫。”
拓跋諶眉峰皺起,“就任憑她發燒,腦子會不會燒壞?”
“絕對不會!微臣以人頭擔保,隻要今晚能退燒,一切萬事大吉。隻要注意降溫,絕對不會燒壞。隻是有一點,王妃若是發低燒,也要記得給王妃保暖。終歸是今晚除了滋補的藥,王妃無法用彆的。”禦醫說道。
拓跋諶眉頭皺的更深,墨色的眼眸久久落在楚媚因為發熱滿臉通紅的臉上,“本王知道了,你下去。”
“是,微臣告退。”
禦醫退出去後也沒敢回去,就在雲梓宮的偏殿裡等著,為楚媚煎藥,隨時候命。
拓跋諶坐在楚媚床邊,不能行動的青蓮隻能去隔壁休息,雲雀等三人輪著打水,為她敷冷毛巾。
她在夢裡似乎極其不安穩,那好看的黛眉緊緊蹙在一起似乎極其難熬,尖尖下巴不過是三日不見就更消瘦了一些,眼臉下方是青色的眼圈,如此憔悴,定然是三日不眠不休。
“暴君!”
低低的嘶啞的聲音從她慘白的嘴唇裡溢出,在夢裡她竟然也不忘罵他。
拓跋諶伸出手,輕輕落在她眉宇之間,似乎是要按平那褶皺,她卻嬌哼一聲,“最可惡了,暴君。”
拓跋諶不由有些啞然失笑,這個小女子,這個小狐狸,總是讓他不自覺就把她跟其他人女人分開。她的聰明,她的伶俐,她的嬌憨,她的可愛,她的撒嬌,她的楚楚可憐,她的囂張跋扈,她的耀武揚威,還有她的倔強,不,如今看來應是逞強。
無一不深深刻在他腦海中。讓他不知不覺就忘記了自己前幾日才氣的差點想要殺了她。
“王爺,王妃的藥來了。”雲雀端著禦醫剛剛熬好的滋補的湯藥道。
拓跋諶將她扶了起來半靠在他的懷中,動作輕柔地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如此溫柔。接過雲雀手中的湯藥,拓跋諶將藥喂給楚媚。但是那湯藥卻從她嘴中流出來。
“楚媚,醒醒,喝藥。”拓跋諶喊道,楚媚紋絲不動。
雲雀偷瞧了拓跋諶一眼,就見他們家王爺盯著那碗看了很久,似乎在做艱苦的思想鬥爭。也是,他們家王爺那可是從不近女色,就算是有女人貼上來那都不帶看一眼,甭說喂藥了,除了晉安公主,誰敢挽著他的胳膊都要被他一甩袖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