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隔音效果很好,偌大的房間隻有他們兩個人,倒也不虞這些話被外人聽了去。
守在門外的喜寶聳拉著腦袋道,“看今天這架勢,侯爺不知道又要喝多少,回去肯定要被老爺揍了。”
“我也擔心王妃,她傷都還沒好,就這般飲酒。隻盼著今日王爺不要問起王妃,不然那可就真的麻煩。”雲雀在心裡默念。最近這些天王爺根本就沒來雲梓宮看過一眼,想來也不會這麼巧剛好心血來潮去看楚媚。
雲雀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喜寶在旁邊垂頭喪氣著,但是包廂裡的兩個人倒是喝的痛快。
一個說儘自己的委屈和不公,一個傾訴從不能對人說的感情。
“我跟你說,我不理他了,他是北宸王他就來了不起啊,本姑娘不伺候了!去他娘的任務,不伺候了。來,乾這一杯,不伺候了!”楚媚舉起酒壇子,對著裴紹南醉醺醺吼道。
裴紹南嘿嘿笑著跟楚媚一碰酒壇子,“乾!乾了這杯酒,再愛老子也不回頭!”
……
北宸王府,拓跋諶皺著眉頭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老者,早已隱退多年的鑄器大師——歐冶子。
“這裡兩把武器,是給楚媚姑娘的酬勞。”歐冶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現在他的精氣神比起十多天前,煥然一新,“過了約定的時間兩天,楚媚姑娘也沒有來拿武器。老夫正打算離開長安去雲遊天下,便將這武器送過來。”
拓跋諶這才想起,那日楚媚就告訴他,她已經去找歐冶子打造武器,不可能偷赤霄寶劍。
而現在歐冶子拿著武器上門了,她那天說的話,並沒有騙他。也就是說,她既然已經有了寶劍,沒必要去偷赤霄寶劍。
那把赤霄寶劍真的不是她偷的!他錯怪她了。她沒有違背他的話,她真的沒有偷。
這讓拓跋諶心裡頓時升起一陣後悔,也覺得一陣寬慰。最起碼說明,這個小狐狸對他那番信誓旦旦的保證是真的,不是騙人。她這一次,真的沒有騙他。
但是一想到她為了裴紹南如此上心的去找歐冶子,又覺得心裡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不爽。
自己的王妃,三番五次為了彆的男人如此上心,這莫名其妙的一股子酸味是怎麼回事。
“這兩把兵器,一名龍鱗,是老夫年輕時候的得意之作,也是老夫給楚媚姑娘的報酬。而另外這一把血刃鐧,便當是老夫送給楚媚姑娘的謝禮。”歐冶子笑著說道,“老夫未見過王爺當年那把血刃鐧,隻是道聽途說,以那把血刃鐧進行原模子,再加了自己的創意,裡麵的刃口,都是曲裾形的,應該更能符合王爺的要求。此鐧,老夫命名為無燼。”
無燼,血刃鐧。
拓跋諶愣住了。一把龍鱗是給裴紹南的,但是為什麼還有一把血刃鐧是給自己的?
看見拓跋諶一臉茫然的樣子,歐冶子似乎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摸了摸花白胡子笑道,“是老夫唐突了,看來王妃是打算給王爺一個驚喜,倒是被老夫破壞了。那日王妃來找老夫,便打聽血刃鐧的事情,得知我再也不鑄造兵器,還曾說隻要能打造出一把血刃鐧,任何要求都能答應。後來得虧王妃,了了老夫一樁心願,楚媚姑娘對王爺的用情之深,也讓老夫想到梨花。這一把無燼,雖然淩厲,是一把大殺器,但是老夫打造它的時候,想著的是我的妻子梨花,它雖是凶器,但守護才是它的奧義。此武器送給王爺,真是恰當。”
那日王妃來找老夫,便打聽血刃鐧的事情……
隻要能打造出一把血刃鐧,任何要求都能答應……
楚媚姑娘對王爺的用情之深……
一句句話讓拓跋諶整個人都有一瞬間的愣神,楚媚,她竟然這般為他嗎?她在這般為他的時候,他卻還如此殘酷的責罰她。
無怪她那般伶俐的人,這一次卻死都不肯服軟。
寧肯跟他冷硬到底,也絕不退讓。
拓跋諶打開刀盒,冰冷的刀身在陽光下閃爍著淩厲的光芒。自從血刃鐧斷了之後,他再也沒有用過其他武器。
以他的財力,自然可以打造出一把。但是他沒有,因為這把斷鐧,是在三年前的那日折斷的。現在,這把奧義為守護的凶器,名為無燼。
猙獰如斯,卻又仿佛能夠在刀身上看見她的笑顏。
“武器已經送到,老夫告辭。”
歐冶子走了之後,拓跋諶才收好這兩把武器,徑直往雲梓宮去找楚媚。
此時此刻,他突然有一種衝動,吻她的衝動。
但是走到雲梓宮,拓跋諶卻發現宮殿裡空蕩蕩的,楚媚根本就不在。她傷還未痊愈,怎麼就出去了?
“王妃去了哪?”拓跋諶沉聲問道。
彩錦和芍藥對視一眼噗通一聲跪下,結結巴巴說道,“王妃為了……為了追查是誰在陷害她,所以去找昌南候問……問赤霄寶劍的事情了……”
這個理由倒是還能讓拓跋諶滿意,倒也還沒生氣,問道,“在哪?”
兩人都不敢答話,憋了半天,乾巴巴道,“春江閣。”
果然,咱們的北宸王拓跋諶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過此時他絕對沒想到地點是他的王妃挑的,隻覺得上一次打裴紹南還真的是打輕了。
他以前約自己去春江閣那還好說,兩個大老爺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楚媚是個女人,他竟然還約到春江閣。
他是出門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嗎,竟然敢約他的王妃喝花酒?
拓跋諶將一腔怒火都撒在了無辜的裴紹南身上,旋風一般的衝入了春江閣。
繼北宸王妃追自家王爺鬨上青樓以後,春江閣今天又上演了一出大戲,北宸王抓自家王妃,也抓到青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