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楚媚還沒醒,拓跋諶便已經離開雲梓宮,宮裡留著禦醫和幾個婢女伺候,他去了落月軒,並且一連數日,再未去雲梓宮看她一眼。
早有婢女傳來消息,說楚媚在次日晚上的時候醒來,但是他也沒有什麼表示。
對麵的洛九夜慣例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瞥的拓跋諶一眼,搖搖頭歎口氣道,“王爺這幾日怎麼看起來不大對勁,老六找來的寶劍已經補上葬兵塚的空缺,機關我也重新設置過了,再不虞有人能進去。即便是王妃,也不可能再進去。倒是聽說這幾日王妃恢複的很好,王爺怎麼一日也未去見過?”
拓跋諶麵無表情,坐在榻上看著棋盤。就見人悠悠道:
“要是真不在乎,王爺你那日晚上何必要留下來,又何必為了這麼一個人,一退再退。王爺若是真的在乎,屬下便也覺得,王爺身邊若是真的能有個人,確實挺好的。”
拓跋諶依舊不語,他腦海中一直在想著楚媚口中說過的那個名字。
阿靖是誰,和楚媚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對誰如此溫柔。
本來他應該不在乎的,他本就知道楚媚是帶著目的嫁給他,所以即便她背後有個心愛之人,又跟他拓跋諶有何關係?
但是這個名字卻如一根刺,如鯁在喉。
窗外風鈴清脆,棋盤後麵的洛九夜看了看拓跋諶,暗自搖頭。這世上誰都不知道,你遇見誰,便如遇見劫數一般。
就算是這位全天下第一厲害的王爺,也不能免俗。
這一刻,洛九夜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女子清秀的臉龐,仿佛在笑吟吟看著他。
劫數,便當是劫數,可是若這世上沒有這個劫,人生又還有什麼意思。
……
雲梓宮裡,楚媚的傷勢經過這幾天的恢複,已經能夠下床走路,手腕還是僵硬的厲害用木板固定著,不過手指好歹能夠動了,不用連吃飯也要人喂。
雲雀有跟楚媚說北宸王對她如何照顧,但是她嗤之以鼻。算了吧,這位大爺怎麼可能如此照顧一個女人。
看她醒來他一天都沒有來,就知道她在他心裡有幾斤幾兩。他什麼時候在乎過自己這個王妃,楚媚清楚,他們雖然是名義上的夫妻,但也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她楚媚就隻能在他拓跋諶麵前乖乖的,若是有絲毫不順心,這位大爺會告訴她什麼叫做下場。
做任務本就是要全身心的為了任務摒棄自己的個人情感,但是這股莫名其妙的不爽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媚也不清楚。
“王妃,該吃早膳了。”雲雀端著托盤進來,正在此時,彩錦走了進來道。
“王妃,小侯爺已經遣了轎子來接您。問您今兒去哪聚?”
楚媚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栽贓的,所以這幾日除了好好養傷,就是讓彩錦往昌國公府走了一趟,約裴紹南出來問問。
裴紹南也早想知道楚媚現在如何了,自從上次和拓跋諶單練被虐了一頓,他回去可是有好好練習武藝,又不知道怎麼能夠跟楚媚聯係上,還好楚媚派了人過來。
楚媚深吸了一口氣,惡聲惡氣道,“老娘心情很不爽,告訴他,我要喝花酒。就上次那個什麼春江閣,我等他過來!”
此言一出,雲雀等人麵麵相覷。
“王妃,您若是去青樓喝花酒被王爺知道那可就……”雲雀話音未落,便被楚媚打斷。
“我告訴你們,誰都不準告訴他我去哪兒,我去見誰了,我要做什麼,他管不著。”楚媚冷哼一聲,俏臉沉了下來。
幾人頓時不敢吭聲。王妃平日裡還好,這不高興的樣子還真跟北宸王如出一轍啊。
楚媚依舊是一襲薔薇長裙,不過為了遮掩脖頸處的傷,特意係了紗巾,倒是彆添了一番風韻。隻不過大夏天的係紗巾,多少有幾分怪異。
上一次楚媚就在春江閣大鬨了一場,這裡的老鴇七娘都認識她了,完全不敢怠慢,那態度體貼的,若不是顧及北宸王都要給楚媚安排兩個男寵了。
歌舞升平,鶯聲燕語。
楚媚在二樓包廂無聊看著樓下大堂的演出,今日出場的還是那個有過一麵之緣的含煙,青樓裡的花魁倒也是樣樣精通,上次還在繪畫,這一次便是在撫琴。
不一會兒裴紹南就來了,依舊是是那身騷包華麗的藏青色錦袍,腰帶上掛著的玉佩叮當作響,玉骨折扇啪的一聲梭開,扇著風吊兒郎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