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諶走到包廂門口,一眼就看見守在門口的喜寶和雲雀,兩人慌忙跪下給北宸王行禮,他直接一腳踹開大門。
隻見屋中不知道空了多少個酒壇子,楚媚和裴紹南兩人靠在一起,還抱著酒壇子迷迷糊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膩膩歪歪擠在一起,拓跋諶的眉頭當下皺起來,幾乎是一下就把楚媚提了起來,但是看著她脖頸處結痂的傷口想起人身上的傷還沒好,這氣是生不起來了,改成橫抱在懷中。
她還說著醉話,酒氣熏天,“全世界最討厭的就是拓跋諶!我最討厭他了!來,乾了這杯,我祝他……哈哈,我祝他不舉!裴紹南,你說拓跋諶他都不喜歡女人,也不跟女人上床,是不是因為他其實不舉啊?”
拓跋諶一張臉黑的如鍋底。
坐在地上的裴紹南嘿嘿笑道,“那哪能說的準。反正……反正,嗝,要我說,不喜歡女人的男人,不是斷袖就是萎,嘿嘿,乾了這杯,說不定他是斷袖不是萎!”
“胡扯!”楚媚一口否決,一張醉醺醺的小臉都喝的睜不開眼了,卻做出一個非常嚴肅而認真的表情道,“我告訴你,他……他不喜歡男人!他不是斷袖……”
這話說的還讓拓跋諶覺得中聽了一點,哪想到楚媚一臉義正言辭道:
“他那就是萎!就是萎!不舉!你知道嗎?不舉!”
拓跋諶的臉色頓時沉的更加可怕了。
門口聽見這話的喜寶和雲雀都是膽戰心驚,暗想自己會不會因為聽到了不該聽的而被滅口。
裴紹南嘿嘿一笑,“行!你是他的女人,你有發言權!你……你說他萎!他就是不舉!來,為了慶祝他不舉,乾了這杯!”
“乾杯!”楚媚答應的格外歡樂。
麵沉如水的拓跋諶忍無可忍,一腳將喝的七葷八素的裴紹南踹的撞在牆上,晃的那牆都顫了一顫,而倒黴的裴紹南則直接暈了過去。
喜寶驚呼,“王爺饒命!”
拓跋諶抱著楚媚,冷冷掃了昏過去的裴紹南一眼,走出包廂。
雖然春江閣裡的人看似都玩鬨的很開心,但北宸王出現在春江閣那可是稀罕事,大家其實都假裝不在意的眼巴巴瞅著看拓跋諶到底是來找誰的。
而此時,他們就看見拓跋諶抱著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女子走了出來。
“那個女人是誰啊?也是春江閣的姑娘嗎?怎麼這麼麵生從來沒見過。”
“噓!小點聲,這話要是給北宸王聽到,那你可就沒命了。那個人是他的王妃,上次北宸王妃大鬨春江閣的時候我剛好在,那家夥你是沒瞧見,把長安一霸都逼的啞口無言。”
“喔!是北宸王妃啊!就是上次小侯爺送含煙姑娘給北宸王,然後小侯爺還被王妃怒罵了一頓?聽說她仗著北宸王喜歡她,囂張跋扈,無所不用其極。有個美人對她不恭敬,就被她挖舌打的奄奄一息再扔到馬房。還有那個最倒黴的丞相千金,也是因為對她不恭敬,她就讓人家在宮宴那種地方露光了身子,被趕出北宸王府。”
“還不止呢,她當家以後,王府裡的管事都跟流水似得換。聽說底下哪個奴婢做的不順心,她責罰就要連那任命的管事也一並處理。據說浣衣局有個婢女就是洗衣服的時候沒儘心,被砍了手,那血淋淋的掛在浣衣局門口,三天都不準取下來。”
“天啊,這麼惡毒的女人,北宸王竟然喜歡?”
“那能如何呢?若不是北宸王慣著她,你們說她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怎麼敢在長安城裡橫行霸道。”
……
北宸王妃的囂張惡毒,全長安都知道。但是沒有人知道,這背後她自己又經曆了什麼。似乎是有人故意針對她,散布這種對她不利的傳言,楚媚早就已經知道,她無所謂。如果惡名能夠讓人害怕,讓人不敢侵犯她,那她不介意做這個長安第一惡女。
但是此時此刻,拓跋諶聽見之後卻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醉了的楚媚並不安穩,在他懷裡扭來扭去的,拓跋諶盯著懷中這個不安分的人兒,低聲道,“彆鬨,回家。”
“怎麼……怎麼好像是北宸王的聲音,我怎麼喝醉了都能想到他……不行,再喝一杯……來,乾杯……”楚媚說著醉話,舉出自己的拳頭道,“乾杯!把討厭的拓跋諶趕出去!來!乾杯!”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但是此時春江閣的所有人都望著他們,自然一下子就聽見了。
眾人不由暗想,這個北宸王妃還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就連皇帝都不敢這麼對北宸王說話,她卻如此大膽。
但是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北宸王竟然也沒生氣,唇角甚至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趕出去了嗎?”
“奇怪,怎麼還有聲音。完了,我喝多了,出現幻聽了。”楚媚自言自語,小腦袋往拓跋諶懷裡蹭了蹭,“嗯……不能喝了,我跟你說,我要是跟你喝酒被他發現,他……他肯定又要發火了……算了算了,不惹他生氣了……哼,我可不是怕他啊,我真不是怕他……”
她還煞有其事的強調了一番,拓跋諶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帶著一絲寵溺的味道。
所有人就這麼呆呆的目送著北宸王和北宸王妃出去,直到他們的身影離開春江閣,依舊議論紛紛。
“天啊,北宸王剛才笑的好溫柔,好寵溺啊……”
“真的,我竟然看到北宸王笑了,我都感覺我是在做夢。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