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隻能儘可能的平複拓跋諶的煞氣。目前楚媚的幻術,是唯一能夠和血煞中的拓跋諶溝通的東西。
“噗!”
楚媚雙腿一軟,再也撐不住,照理說應該會直接被震出去,但是陷入血煞之中的拓跋諶,突然伸出雙臂,扶住了她。
他明明還沒有清醒,但潛意識裡卻一點都不想傷害她。
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楚媚的眼淚頓時忍不住啪嗒從眼眶中落下。
“拓跋諶。”楚媚抱住他的腰仰頭望著他,猶如湖泊一般清澈的水靈眼睛裡,蓄滿了晶瑩的淚水,一顆顆如斷線的珠子滑落。
所有人都怔怔看著他們,相擁的兩人,在血煞的最中央,誰都無法靠近。
她的眼眸含淚,他的血眸如魔。但是這一刻,他們眼中隻有彼此。再無旁人。
透過幻境相連,他能看見她的眼睛,眼中的血色漸漸褪下,最後恢複了正常的墨色。
“拓跋諶。”楚媚終於如釋重負的的鬆了口氣,將拓跋諶抱的緊緊地,特彆緊。
她怕他會出事,很怕。怕自己沒辦法幫他控製血煞,怕他真的走火入魔。
拓跋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一如往昔寵溺,下巴擱在她的頭上,“彆怕,我沒事。”
血煞平息,拓跋諶恢複了正常。
眾人這才走上前,拓跋寧問道,“王兄剛才這是怎麼了?眼睛都變顏色了,怎麼會這樣。”
拓跋諶血煞之事,一直都對外人保密。蓋因這東西,猶如拓跋諶的死穴。
“沒事,王爺剛才運功的時候,突然不小心走火入魔。”洛九夜鬆了口氣,衝著眾人笑了笑,“大家彆擔心,王爺現在這樣就是沒事了。”
拓跋寧說道,“那王兄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注意下次彆再走火入魔。剛才真的是嚇死我了,我就知道王兄不會有事的。”
“沒事就好。”拓跋臨稍稍知道血煞,此時也隻能這麼感歎一句。
裴紹南的目光在楚媚的背影上略略停頓,她的眼淚何止拓跋諶心疼,他自己的心也都要碎了。
楚媚哭過幾次?每一次都隻是為了他吧。
沒事就好。
她愛的心甘情願,而他也隻能護的默默無聞。
“大家先散了吧,王爺還需要調息一二。”洛九夜說道。
眾人見北宸王夫妻倆還依舊緊緊抱著,也不好意思在旁邊打擾,陸陸續續離開。
最終隻剩下洛九夜和墨焰留下。
“王爺,事已至此,今晚圍攻離州的計劃就此作罷,王爺即刻啟程去封地吧。”洛九夜建議。
自從北宸王封王之後,先帝就賜了封地給他,隻不過因為北宸王一直東征西戰,後來在長安任職,所以從沒有回過封地。
但是每年封地的稅收都不少,而且那裡還駐紮著北宸王除了五軍都督府這兩支軍隊以外,唯一的一支正規的軍隊。
自從三年前波羅變故之後,拓跋諶他們就開始懷疑拓跋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暗地裡好好經營和打理封地,以免萬一真的和皇帝為敵,北宸王還有個容身之處。
“九夜說的是。”楚媚已經在幻境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說道,“皇帝不仁,枉費王爺為他這麼費心費力。王爺,咱們走吧。”
如今已經真相大白,為了那些死去的人,北宸王和拓跋宏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兩人必有一戰。
拓跋諶卻望著離州的方向,目光深邃,“先攻打離州。掃平白蓮教,再撤。”
“王爺為什麼還要為了拓跋宏打這一戰?他不是害死了軍中那麼多高級將領嗎?讓他自己去打,誰願意為他效命!”墨焰忿忿不平。
那一戰他是親身經曆,能夠活下來的人都是運氣好。
洛九夜也道,“王爺何必再為了拓跋宏繼續打白蓮教?留著白蓮教讓他們頭疼,消耗他們的實力,牽製他們的兵力不是更好?”
“掃平白蓮教,是為拓跋皇族,也是為新晉王朝做的最後一件事。從今以後,再相見,刀劍不留情。”拓跋諶冷冷說道。
從唐如嫿的遭遇就可以知道,白蓮教這個組織,對普通人的迫害有多大。
他們是新晉王朝的毒瘤。他連走之前都要先拔除這個毒瘤。
“謹遵王爺之令。”洛九夜躬身。
王爺從不虧欠新晉王朝,而新晉王朝,虧欠王爺。
……
夜晚,黎清看著手中的聖旨,已經過去一個月,但是他一直沒有動手。因為這還不算最好的時機。
“大人,白家那邊一直傳訊,希望能夠得鐘離族庇護。這一段時間子桑王一部被剿滅,白家勢力大損,就連我們鐘離族也死了一些人。”陶笛說道,“大人還不動手嗎?”
黎清嘖笑一聲,“我們不死一點人,怎麼能夠讓人相信,我們也是無辜的受害者,怎麼讓那些損失慘重的人跟我們同仇敵愾?時機……差不多了,不過現在總還有幾分倉促,還不到萬無一失的時候。”
正在此時,突然收到最新的傳訊,“大人,不好了,北宸王帶著人去離州了。”
“什麼?什麼時候去的,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黎清淡然的臉色終於變了,沉不住氣道,“去了多少人?”
“回大人的話,拓跋諶帶了五千先鋒,已經快抵達離州,半個時辰內就能抵達。裴紹南和拓跋臨帶著兩萬部隊,在後麵,相距也不遠,一個時辰內也能抵達。”
黎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聖旨,“那就從現在開始吧。拓跋諶,當年你在大梁殺的七進七出,如今讓你有進無出。陶笛,你把聖旨傳給待命的人,我現在速去離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