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諶重新坐回龍椅之上,望著洛九夜說,“下去安排吧。”
洛九夜深深望著拓跋諶,他知道讓皇上親自去洛陽城,有多麼危險,要冒多大的風險。
可是他也知道,無法阻止。
這半年來他們一直在找楚媚的下落,卻毫無消息。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楚媚的訊息,他肯定會不惜一切去尋找。
不提當年的背叛,隻說她離開的時候,肚子裡帶走的,可是拓跋諶唯一的孩子。
那個孩子,一定要找到。
“是。”洛九夜隻能躬身行禮。
洛陽城是三國接壤之地,非常特殊,三國都不能往這裡派兵,裡麵由幾大商隊把持,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
不管是哪國想派兵,都會立即被其他兩國發現。
北宸自然不可能強製派兵進入洛陽城。而相對應的,對方也不能派兵。
洛九夜更傾向能和平解決,最好是彆殺生,彆見血。
……
三月,洛陽城,牡丹節,滿城牡丹盛開,正是一年最熱鬨的時候。
來來往往的商人、世家公子哥,都在這裡賞花,非常熱鬨。
自從那晚發現鐘離澈為自己吸取湮滅之蝶的死氣後,楚媚和他之間的關係緩和了許多。她已經布置了計劃離開,而鐘離澈卻依舊對她那麼好,他所有的好,她隻能感到抱歉。
再也沒有之前那麼的爭鋒相對,兩人相處的很融洽。鐘離澈以為楚媚已經漸漸死心,放棄離開,所以才會開始接受這一切。但其實楚媚,隻是因為已經決定好了離開,而對他更加愧疚罷了。
也就是這一個月,讓白韻更加肯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以前鐘離澈是個權欲很重的人,基本上大半個月都睡在禦書房,常常獨處,並不喜歡身邊總跟著女人,不過是每隔一段時間,才會隨意寵幸幾個宮嬪,而且居多去白韻宮裡。
白韻一直以為鐘離澈就是這樣一個不怎麼對女色有興趣的人。但是這一個月,卻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形象。
他每天都在瑤池苑,和她同吃同住,變著法的討她歡喜。
為她尋來世間最好的珠寶綾羅,各地的貢品剛到涼都,就先到了瑤池苑。
若是瑤姬隨口說了一句宮廷裡沒有的東西,鐘離澈也會立即想辦法弄到。就像那日除夕冬夜裡綻放的蓮花一樣。
他不是對女色沒有興趣,而是他有興趣的那個女人,一直沒有出現。
當她出現的時候,他就想為她做到所有能做到的一切,隻為了博她一笑。
白韻這時候是真的害怕了,比瑤姬自己都希望她趕緊離開大梁,再也不要出現。
真正是一個惑國妖女。
於是就在眾人的期盼之中,一行人終於到了洛陽城。
“瑤姬,這就是洛陽城。我們來的早了些,兩天後才是牡丹節。不過此時這裡已經熙熙攘攘,都是賞花的人。”鐘離澈撩開馬車的窗簾,望著滿城姹紫嫣紅說道。
楚媚向窗簾外望去,終於,到了洛陽城。
“牡丹,真國色。”楚媚望著洛陽城花景,唇線微微上抿。
她心裡高興,當然不是看見牡丹,而是來到洛陽城,就可以準備逃跑了。
她自己一個人肯定跑不出去,而拓跋諶,肯定會安排好一切。這是她對他的了解。
現在,隻需要等拓跋諶那邊傳來的消息就行了。
“瑤姬,來洛陽城,除了看牡丹花,還有一大特色。”鐘離澈望著楚媚說道。
楚媚微微一愣,“什麼?”
“走,我帶你去。”鐘離澈攥住楚媚的手,直接牽著她下了馬車。
等兩人走了之後,另外一輛馬車上的白韻姐妹才得知,鐘離澈和瑤姬已經先一步進去遊玩了,她們自便。
“姐姐,這個楚媚實在是太猖狂了,眼裡哪裡還有姐姐這個王後!”白蘇兒不滿道。
白韻瞪了她一眼,提醒道,“你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可彆再生事了。”
白蘇兒上次被打了之後兩個月都沒能下床,一直到現在身上還是傷。隻不過白韻要出來,她也非要跟著來,才帶她一起。
“我知道了。”白蘇兒不情不願說道。
白韻無奈搖頭,“要是你能聰明一些,姐姐還能指望一下你。現在還是算了,你就好好呆在我身邊彆惹禍。”
她幫楚媚傳遞消息的事情,連白蘇兒都沒告訴。
而此時,望著洛陽城裡盛放的牡丹,白韻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這一次以後,就再也不用被她這麼壓製了。
這一次以後,涼都就再無瑤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