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南這時候目光才落在楚媚身上。
剛才隔得太遠,他還真沒注意這個女人是誰,隻是看見這裡的城門侍衛如此咄咄逼人,看不過去。
他裴紹南一直都是這樣打抱不平鋤強扶弱的人。
而此時,裴紹南的目光落在楚媚臉上,越看越移不開眼。
雖然她戴著麵具,雖然她現在這樣已經完全不是昔年模樣,而且那個人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但是裴紹南卻覺得,她……她給他的感覺,真的跟那個人太像了。
半年未見,但思念過度的人,隻是一個輪廓,就能描畫出她的容顏。
裴紹南低笑,我還真是走火入魔了,阿媚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我是太想她了吧,竟然隨便看見一個女人,都覺得像她。
就在裴紹南轉身準備走的時候,楚媚終於出聲道:
“小侯爺。”
因為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藥丸的效果已經退了,現在是楚媚自己的聲音。
裴紹南轉過頭激動看著她,不可置信,喃喃,“完了完了,現在不僅幻覺出來了,連幻聽都出來了……”
“小侯爺。”楚媚再次喊了一聲。
裴紹南終於震驚的反應過來,“真的……真的是你!”
“是啊,小侯爺,是我。”楚媚款款一笑。
裴紹南激動的不能自已,狠狠將楚媚抱在懷裡,“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還會回來的。”
因為這座城裡,有你最愛的人。
楚媚眼眶泛紅,她跟他,已經那麼久沒見了。
他還是懂她。
好像過往那一兩年不曾存在一樣,他還是那個長安一霸裴紹南,她還是北宸王妃楚媚,他們兩個就能把長安城鬨的雞飛狗跳。
看見他,就讓楚媚想起自己和拓跋諶最初的那些日子。
她步步為營小心算計,他明明看破卻故意張網等她陷落。
那樣的日子,現在為什麼會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那麼遙遠。
是因為那個人待她,已經跟當初不一樣了。
裴紹南還是當年的裴紹南,可是她愛的拓跋諶,卻不是那個時候的拓跋諶了。隻是想想,都覺得心酸。
“阿媚,你怎麼會在這裡,走,我們進去,給你接風。”裴紹南說道。
楚媚微微搖頭,就在剛才,她已經想到自己這麼直接進去,還是太衝動了。
不管是找顏泠雪還是裴紹南,帶著這樣的自己進去,那都是擺明了的欺君之罪。
拓跋諶說了不讓她進去,雖然楚媚知道裴紹南不會在意那張皇榜,但是……畢竟他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寵愛她一個人的夫君。
“等等,去城外吧。”楚媚說道。
裴紹南不明所以,笑道,“好,咱們走。”
正在此時,顏妃的儀仗終於來了,前麵是侍衛開道,後麵跟著無數的太監宮女,中間是一個精致華麗的鳳轎,顏泠雪就坐在其中。
她威風赫赫的進入長安城,而楚媚則和裴紹南低調的離開城門。
等到了城門外僻靜處,楚媚說道,“小侯爺,剛剛見麵就得麻煩你幫我一件事。”
“阿媚,咱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裴紹南說道,“什麼事。”
楚媚指了指自己的麵具,“這個麵具,是用玲瓏鎖禁錮,我沒有鑰匙,麻煩你幫我找一些鎖匠過來,把它取下來。”
拓跋諶,你不許畫像中那個戴著麵具的女子進來,那我楚媚就取下麵具,大搖大擺光明正大的從你的城門走進去。
“原來如此。這個簡單,走,跟我回府,我把全長安的鎖匠都找過來!”裴紹南立即說道。
楚媚淺笑搖頭,“小侯爺,我不進去,在取下這個麵具之前,我就住在長安城外。”
“為什麼?”裴紹南疑惑問道。
楚媚低下頭,“不為什麼。”
裴紹南隱約記起自己剛剛出城的時候,看見城門口貼的皇榜,匪夷所思道,“原來是不準你進去。”
又想到當年紛紛揚揚的傳聞,和如今的現狀,也明白楚媚的意思。
他本想說,我根本就不顧忌這些。你若是要見他,我可以立即把你送到他的麵前。隻要你高興。
但是此時,望著楚媚堅定的臉,裴紹南最終隻是點點頭,“那我就把鎖匠都帶出來。”
“那就拜托小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