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這一句話的事兒。很多很多事,多到不是沒有答案而是不願相信的時候,您的這句話恰好給了我證實的理由而已。”謫言看向墨鳶好,無視他言語裡的無禮,輕聲說道:“績牙一族在巫冊中被記載是滅了族,興許是好事,您說是吧?”
“你胡說什麼呢?!”墨鳶好不說話,倒是他身邊的幾個年輕人嗬斥起了謫言。
“咚!”
墨鳶好手中的拐杖重重叩地,成功堵住了那幾個年輕人的嘴。
“你有沒有可能,仍舊做雁國的巫?”
半響,墨鳶好問道謫言。
“巫何時分了國呢?”謫言輕笑著問他,上挑的眉眼,溢滿了諷刺。
墨鳶好的臉色一僵,說道:“你有沒有可能回雁國?”他換了種方式問道。
“不了,我的家在東國。”說這話的時候,謫言眼中漾出了些許溫軟,言語輕柔一如往常。
可李漠卻感覺,她此時似乎正處在盛怒之中。
墨鳶好沉寂半響,看了她一眼,那雙眼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無奈的情緒。
“既如此,老朽告辭了。”
他對謫言說道。
“吼!”
又是一聲震天吼叫從他們身後的山洞傳來!
績牙一族和李漠一驚,謫言卻很鎮定。
李漠心中有無數疑問,隻是他知道,此時此刻,他得不到任何答案。於是便學著謫言,強令自己鎮定下來。
“嘩!”
鎏金蝙蝠扇被謫言從袖中抽出展開,她輕斜扇麵,遮住了左眼眼瞼,露出了右麵白玉一般的容顏,麵無表情的對墨鳶好等人說道:“走?誰允了呢?”
墨鳶好表情一變,握住拐杖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額跡瞬間汗如雨下,看著謫言和李漠,在心底丈量著若是動起手來,自己的勝算。
李漠對目前的情況還不是那麼了解,但從謫言和墨鳶好少量的言語交流中,得出了謫言興許是言巫一族和麵前的績牙一族目前是對立局麵的訊息。
“言姐……?”李漠輕聲的呼喚有些遲疑。
謫言沒有理他,而是突然伸手襲上他的肩膀,李漠頓感有陣大力將他拎起朝空中甩去,人也在同時陷入一陣天旋地轉之中。!
待頭暈目眩的感覺消失之後,他恍然發現,他站到了離謫言等人不遠處的一株樹上。
言姐!
他剛想開口呼喚,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出不了聲了!不止是嗓子,他的身體也突然就不能動了!
他焦急萬分,心內明白謫言這麼做的用意,卻無法讚同這個時候被她舍棄。
又一次啊!
李漠不能言語不能動,隻能站在樹上暗暗傷神。
“唰!”
樹下的謫言突然出了手,朝著績牙一族的人扇出了那柄看上去有些華而不實的蝙蝠扇!
績牙一族的人全部雙手結印,雙腳穩穩紮起馬步,扇子扇出的風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甚至,他們連發絲也沒有飄起一根。
就在績牙一族的人以為自己掐的禦風訣起了效果時,卻被瞬間亮起的光芒刺疼了雙眼!
亮光!
鋪天蓋地讓黑暗瞬間消散,月華黯然失色的光芒驟起,在瞬間刺疼了他們的雙目,照亮了整個無赤峰頂!
好一會兒,等他們適應了光的強度,朝四周看過去,卻大感意外。
無赤峰上,遠的近的,就連他們身後的岩壁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扶桑枝葉,無數扶桑花從枝葉中綻出,朵朵絢爛豔麗。更神奇的是,每朵花的花 蕊就像一顆照明的明珠一樣,散發著刺目的金芒。
真是這些金芒,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你竟將璿璣黑玉製成了這扇子的扇骨?”
墨鳶好盯著謫言手中的蝙蝠扇,沉聲說道。他身後的幾人不明所以,樹上的李漠也不知情,卻都在看見墨鳶好發顫的身體時,知道了謫言手中的定然是一件厲害的武器。
李漠瞬間放了心。
照這種情況來看,言姐未必會輸。何況……
她本就是墨鳶好口中的巫神,巫神始出言巫一族,曾製霸四方大陸的最強巫者啊!
也是,早就在眾人心中滅絕了百年的……巫者。
謫言輕撫扇麵,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對墨鳶好道:“您老倒是好眼力。”
時至此刻,她都是一副雲淡風輕,從容不迫的模樣,她雙眸輕斂,看向績牙一族的眼光也是淡淡不含著絲毫情緒的,卻讓對麵的人在瞬間感受到了滅頂的壓力!
這便是巫神之力嗎?
墨鳶好的視線掃向身後年輕的族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們麵色的緊張和蒼白,於是轉過臉來,以商量的口吻對謫言道:“你如何可放我們離開?”
謫言自然沒有無視墨鳶好轉頭看向身後族人的動作,等他回過頭來說這句話的時候,謫言撫著扇麵,並列起扇骨,緩緩地收起了扇子。
“一、交待清楚蒿乂草是如何運往真覺的?二、說說投靠了慕容昊的巫族除了你們還有哪些?三、也說說看,你們將養著這岩洞中的山鬼,究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