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道:“她那個眼神,嗬!我是怎麼都想不通。”
夜煞殺人為生,眼神充滿煞氣,誰人見了都不會將她和一個保護者的形象聯係在一起。她的眼神,是天生刺客的眼神。
基本上,在場眾人的意見跟海棠是差不多的,但是微蘭跟她鬥嘴鬥慣了,聽了這話,就損她:“有啥好想不通的,德性差不多。”
“嘿,有好聽的話沒有?”海棠翻了個白眼,而後走到謫言身邊壓低嗓門用下巴指了下慕容荿,問道:“姐,那璿璣譜就這麼給他了?”
這樣在洞內四處尋摸著可能被觸動的機關,聞言道:“假的。”
假的?什麼是假的?璿璣譜還是給慕容荿這件事兒?
海棠心中尚存疑惑,便跟在謫言屁股後麵準備再問問。可她剛沒走兩步便被月子安拉住了胳膊。
“有事出去再問。”月子安道。
海棠快速甩開了他的手,皺眉道:“屬下遵命。”
那邊找著機關的微蘭見著兩人的動作,就怕兩人鬨彆扭,便湊近了些;而畢摩見了,則愣了一會兒,又埋頭找起了機關。
這座墓室相較之前那兩座,格局要大很多,且其中布置也比那兩座要豪華很多。墓內除了沒有棺木,金銀器,銅器寶盆,書籍絹帛,各類器物應有儘有。
室內牆壁上的長明燈和兩座梓木架上的垂釣燈飾,各有八十一盞。
九九歸一成帝王,如此規格的長明燈,應是帝王陵寢內才有的規格。
謫言一盞一盞的長明燈看去,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梓木架旁的兩個白底青瓷花瓠圓身長頸,瓶口微微前傾,有點兒像人站著沒打直腰板。
“謫言姐,這兩個花瓠我轉了,沒問題,不是機關。”微蘭注意到她的視線,便說道。
“沒發現這個花瓠的瓶口不對勁兒麼?”
謫言出聲說道,眾人都被她的話吸引,都走過來看著那兩個白底青瓷,品質上乘的花瓠。看了半天,海棠率先道:“這花瓠是不是下窯的時候燒壞了?”
謫言心中一點都不奇怪她的這番說詞,也不奇怪他們發現不了異常。旁人看了這兩個花瓠,興許都和微蘭海棠一樣,很難發現那細微的前傾不說,就算發現了,也一定會以為是這兩個花瓠是瑕疵品,雖材質成色上成,但燒製的時候燒壞了。
但其實不然,這兩個花瓠是為巫族和寺廟裡特質的花瓠。
巫族和佛 教徒都信奉神明,百年前的巫族,被百姓奉若神明,凡民間為巫族製造的器具,有些都藏著小小的玄機。
例如這個花瓠。
它瓶口前傾,恍若彎腰參拜之狀,示意百姓對巫族和神明恭敬之禮,這種花瓠,百年前巫族寺廟用,現在麼,隻有寺廟在用,算是少見之物,眾人不識並不奇怪。
“嗯,好像是燒壞了。”謫言眼色不變,見眾人都不知所以然,便說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
她一言帶過,不欲多談,心內卻越發對這個墓室好奇了起來。
帝王燈,巫族用具,還有……那本假的璿璣譜。這墓室葬的,到底是誰呢?
她再度趴到先前李漠掉下去的地方,用手仔細摸著地下每一塊巨大的方磚,在摸過一塊方磚中間的位置時,她發現了異樣。
“兕心!”她趴下來的瞬間喊道,兕心也急忙過來趴下,將耳朵貼上了那塊巨磚的中間。
“有風聲。”兕心抬頭說道,謫言立刻用手將在中間重重按了下去!
“轟隆!”一聲巨響,李漠掉下去的裂縫再度出現,謫言一鬆手,那裂縫又迅速合上了!這個裂縫,是單向機關,是需要按壓才能進入。
這也就不難解釋李漠會掉下的那樣迅速了。肯定是在剛才的打鬥中,有人不小心踩到了這個機關,而後又迅速移開腳步,裂縫開合才會那樣迅速。
“兕心,花瓠。”謫言出聲,兕心立馬會意甩出水袖將那兩個花瓠繞了一個過來,放在巨磚對應著機關的位置。
裂縫應聲而開。
“海棠你先回去,圓圓她一個人回去我還不是太放心的,你回去盯著。”
“開什麼玩笑啊!你讓我把你丟這兒自個兒回去,不行,不乾。”謫言剛說完,海棠便一口拒絕道:“你要下去救楚帝我不反對啊,我在這兒等你出來。”
心中卻道,半個時辰之內你要是不出來,那我就下去。
“隨你,不過話說回來了,璿璣譜旁落,你身為東國參將,不用追回來嗎?”謫言在梓木架上去了一盞長明燈,看著太小放回去後又在牆壁上的燈架上取了一盞稍大一些的。
海棠聞言,眼睛睜大了,心道,我去,這人都走了,這咋追?合著你剛說的假的啥是假的?她衝謫言看去,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非常豐富,謫言隻一眼就知道她想得是什麼,便又輕飄飄道:“我本來是這邊完事兒了趕緊去追的,不過事有輕緩急重。”
她伸手指了指那個裂縫,海棠一聽,撒丫子就跑,邊跑邊吆喝道:“微蘭老畢,趕緊追啊,這兒交給我大姐沒問題,楚帝肯定沒事兒!”
“謫言姐小心。”微蘭轉頭看了看那個裂縫,叮囑道。
“林家主保重。”畢摩也旋即跟上海棠的腳步。
“林家主,凡事小心。”月子安也上前,他眼神清明,卻隻對謫言說道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