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言才朝她點了點頭,那頭樂正汀急切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元可貞趿拉著鞋子,慢慢走到了樂正汀身邊,樂正汀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手底下有人衝上來給她裹上被子,帶著她緩緩走出了品安居的大門。
“林姑娘,告辭了。”
換人畢,樂正汀便對謫言道。
謫言麵上扯了笑道:“不送了。”
元季樂正汀帶著人來和離開的速度一樣快,杜鵑不可置信道:“這就完了?”
“姑姑還想怎麼樣?”兕心笑問。
“沒事兒就好,你們聊,我實在困了。”杜鵑又打了個哈欠,挺著肚子,朝樓後廂房走去。
“我去看看屋頂。”兕心說完,一個掠身,便上了樓。
“林姑娘……”顧清琬見人都離開,便開口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謫言搖搖頭,抬腳上了樓,顧清琬見狀跟上,隻見謫言上了五樓,倚在廳前的窗前朝遠處看著,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裡,正是從品安居離開的無極宮人馬。
“元燿在馬車裡?”謫言突然出聲問道。
“是啊。”顧清琬根本就不需要問她是如何得知的,隻是,她想知道,她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是什麼:“他在又如何?”
“沒什麼。”謫言不曾回頭,隻輕聲說道:“隻覺得他很疼女兒,是個好父親。”
“雲國三宮六院,後妃數目眾多,可這元燿這些年來,就得了無極宮瑤妃所生的兩個女兒,能不寶貝嗎?”顧清琬笑著說道。
“是啊,應該寶貝。”
謫言聲音輕輕的,讓顧清琬覺得怪異,做父親的疼愛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好感慨的呢?隻是,她未及深想,謫言便轉過頭,掏出懷中的那頁老鼠寫字的紙頁,說道:“你娘的蠱壇在哪兒?”
顧清琬看到那頁紙上的字時,便麵色一白,待謫言問出這個問題後,她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倉惶。
謫言見狀說道:“蕭國太後和小皇帝的屍首交給我,你娘,你去阻止。”
顧清琬眼睛一紅,說道:“我阻止得了嗎?”
“事在人為。”謫言道:“所以你告訴我地方啊,我得派人暗中護著你。”
顧清琬知道,謫言這是不想傷害她娘,所以,才讓她去阻止她。她朝窗外看著,宏佑的冰雕那麼美,她卻隻看出了森冷的寒意。
“她在永山的腳下的寒濯村,我明兒去。”顧清琬說完便沉默不語。
謫言指了指她房間對麵的空屋,說道:“睡那兒吧。”
顧清琬點了點頭,抬腳朝那邊走,走到一半,腳步又頓住。
“你怎麼不問我,無極宮的瑤妃抓我乾什麼呢?”她回過頭來問道謫言,想了想又道:“還是說,你已經猜到了?”
“沒有,我猜測她想報複顧豈,報複顧家,可你安然無恙,那就不是這個理由。”謫言想著,若是心存報複,她是不可能善待顧清琬的,所以,她顯然不是為了報複。
顧清琬聞言一愣,而後眼中的傷感退去,浮上了些許笑意:“還以為你神通廣大,無所不知呢。”
“現在你知道了,我不是。”謫言輕聲笑回。
顧清琬也微微一笑,說道:“她問我,知不知道我曾有個姐姐的事兒?”
謫言聞言,眸色微閃,幸得夜間暗色遮掩,顧清琬並未發現異常。
她問道顧清琬:“那你是如何回答她的呢?”
顧清琬道:“我娘就生了我和寧寧,伯父和離之前,未有子嗣,我並不知道她所說的這個姐姐是指誰。但是……”
她說道這裡,停滯住了。謫言也沉默著每一追問。
隔了半響,顧清琬道:“但是,她曾嫁我伯父為妻,不可能無端問我這樣的問題,我告訴她我不知情,其實,她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我們家小時候確實是有個瘦小的孩童,成日晃蕩院中,被她的陪嫁護著,卻不得我爺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