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言一個旋身,雙腳在地上滑出一個弧度,人也翻轉了整整一圈,而後展臂,將扇子,使勁兒一扇!
那從火球中走出的枯骨,又轉而被驟起的一層堅冰包裹,未熄滅的火星遇上冰層,發出了“刺啦”的刺耳聲。
也是在那聲後的瞬間,蝙蝠扇被謫言左手執於身前,她的右掌彎曲成爪,而後,狠狠一握!
“嘩—!”
那些巫屍在瞬間隨著堅冰的碎裂,而一並碎裂了。
這等的巫屍!
這等的實力!
在場與這巫屍膠著了大半天的巫眾,無有不驚訝震驚者。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我樂正術法?”
眾人久久無法收回的神智,被一道蒼老渾厚的嗓音給收回了。
不遠處的暗影之中,樂正濤的麵容出現在了火光之中。
“爺……”樂正汀的呼喚斷在了他抬高的手掌之中,他緊緊盯著謫言,和她手中的蝙蝠扇,再度問道:“你是誰?”
“林氏,謫言。”謫言不閃不避,迎著他的視線,蹲身行禮,溫聲回道。
樂正濤眼眸一閃,又道:“若我不曾瞧錯,你剛才使的是我樂正氏的玄冰訣。我樂正氏血靈之中的功法,你如何會?”
樂正濤此言一出,樂正汀和樂正氏所有的巫族,都將視線投射在了謫言身上。
謫言閉口不言,眼神始終注視著不遠處的樂正濤。
就在幾分陷入僵持時,不遠處的腳步和呼喚,順利地打破了這樣的局麵。
“言姐!”
李漠找到謫言,所見便是謫言和樂正濤對峙著的奇怪畫麵。
他眉頭一凝,剛想開口對謫言說話,便聽她對樂正濤道:“如果你願意,可以把它當做一個巧合。”
“巧合?血靈術法怎麼會是巧合?你又不是我樂正氏的人。”樂正汀眉色一斂,訝異道。
謫言沒有答話,而是看著樂正濤精明有力的眸中,慢慢滲出了淡淡的水光。
“爺爺……”樂正汀見樂正濤如此怪狀,便看了看謫言,忽而麵色一怔,調轉向謫言的視線充滿了不可置信:“你……你……你是?”
謫言斂眸,淡淡道:“這兒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汀大巫若無恙,便帶著他們下山吧。我要去山洞那邊看看。”
“那些巫屍不過是因為被火燒冰凍,你才得了先機能夠用玄冰訣除了他們。那山洞裡的,可沒這麼容易對付。”樂正濤很快便恢複了一臉肅穆的模樣,他對謫言說道。
謫言聽罷,颯然一笑,看向樂正濤和天水巫族的眸中出現了淡淡的睥睨。
“不能用玄冰訣對付它們的是你,掌一身不俗巫術,對付不了它們的,是你們。我不是你們,我比你們都強。”
她的聲音,輕淺溫婉,卻讓樂正氏的巫者心中一陣惱火。謫言言罷,便越過他們,朝著永山的方向而去。
“仲贏,帶著楚帝先下山,杜鵑姑姑快生了。”半響,暗中又傳來她溫婉輕淺的聲音隻是這次,李漠沒有因為她的不讓跟而失落,準確來說,他有些怔愣。愣在哪兒看著樂正氏的爺孫倆的交談。
“爺爺,她……她是?”樂正汀一臉的不可置信轉向了樂正濤。
“她是!”
樂正濤隻留下了鏗鏘有力的兩個字。
她是!是什麼?
“我小時候不會巫術,也沒察覺到自己的能力,但是家裡人就像知道似的,他們聯合了靈力出眾的大巫,將我困在了荒無人煙的墓地裡,那年我五歲。被扔掉的時候是秋天,我靠吃著死屍的肉熬過了那個秋天……”
“安弟,昔年雲國國巫樂正氏有一女子,她不會巫術,亦不曾遺傳到巫族的靈力,十八歲時,她奉皇命嫁入雁國顧氏……”
“顧清琬,顧清耘,這兩人都不是顧家嫡女。聽那兩人的談話,這顧清琬上麵應該還有一個姐姐。”
往日的言語將他腦中,帶著結的彎曲繩索在瞬間拉直lu平,成了細長牢固的繩索。
那對顧清琬的不同,那不顧危險也要救顧家人的執著,那談到顧氏便一臉冷凝,那對顧氏的矛盾和細膩……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那說道到自己的生母一副論及他人的口吻,那不經意之間露出的哀傷和無奈。顧氏,不容巫族分毫的儒門;樂正氏,隻怕也從未善待她分毫吧……
“楚帝?楚帝?”
仲贏喚了幾聲,李漠方才回過神智。
“我們走吧。”
李漠一聲好剛說完,寒濯村的方向,傳來了兩聲轟鳴。
“嗖—!”
“嗖—!”
隨著這聲轟鳴而過的,是兩道疾速掠去的黑影。
“爾等回無極宮待命!”不遠處,樂正汀的聲音傳來。
與巫屍角力本就辛苦且沒什麼勝算,樂正汀這樣的安排雖然冒險,但樂正巫族想到樂正濤和謫言的實力,便都有序地返身回去了。
仲贏托付了樂正氏的巫者將受了傷的品安居巫者帶回去,並對李漠道:“我要上去看看,這事兒太危險,我實在不放心我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