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言看著急成這樣的顧清琬,雖然自己心緒不佳,卻還是勸慰道:“今日朝議之後,我便可得定論。”
“如果你的猜測都是真的,那這些人聯手的目的是……”顧清琬道。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謫言轉身,朝清琬淒然一笑道:“肅清巫族啊,他們還想乾什麼呢?”
果然……如此嗎?
“我……你說要我幫你忙,幫什麼?”顧清琬聽罷,跟失了神一樣,她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問道謫言之前說的事。
“去找夜煞,告訴她,離開臨都,越快越好。”謫言言罷又是一陣輕笑:“若我所料不錯,楚帝和神應炻應是不知情者,他們,也是皇族中,真正信守承諾,義無反顧幫助我的人吧。”
…………
碧蘿陪著顧清琬離開品安居之後,顧清琬方知道,謫言為什麼讓她去找夜煞了。
她和碧蘿換了品安居內跑堂的衣物上的街,等上了街才發現,街道兩邊的小攤販上,多了很多眼神犀利,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人。
那些人便衣打扮,碧蘿手指一個輕輕的石頭彈出去,那邊便衣人腰間的衣擺一開,露出了幾張赤黃的令牌。
大內侍衛才有的令牌!
“主子說,這些人為了護人而來,也是為了在六國朝議得出確切的結論之前,來防著主子的。”碧蘿看了眼那些護衛,垂低頭顱對顧清琬邊走邊說道:“憑主子的本事,出門不難,見誰也不難,隻是,她保證不了夜煞姑娘身邊是否跟著人。”
顧清琬當然知道謫言這麼安排的理由,她想讓她見一見寧寧,這個時候,她去勸說寧寧,惹不了彆人多少懷疑。
就算寧寧帶著神應炻走了,被問起來,她的說辭,也絕對能強過謫言的。畢竟,她為了寧寧,放棄顧家嫡女從巫的事兒,在雁國,早已不是個秘密了。
雖然,她這個嫡女,有些名不符實……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到了皇宮外。
夜煞素是不離神應炻身側的,這個時候,她應該會侯在交泰殿的偏殿內吧?
“碧蘿姑娘,我們該如何進去呢?”
六國朝議,整個臨都戒嚴,許進不許出,這皇宮周圍的護衛,又更加森嚴了,他們該如何進得去呢?
兩人早在深巷內脫掉了常服外的跑堂服,碧蘿聞言笑了下,對著那些護衛出示了一個圓令,那些護衛便放了他們離開。
進去了,碧蘿才道:“主子在宮中還是有些人脈的,顧姑娘你隻需見到夜煞姑娘,勸她離開便是,其餘的交給我。”
顧清琬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今日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訊息,她有些反應不及,一時倒忘了,林氏在臨都的影響力,又怎會入不得宮呢?
碧蘿熟門熟路帶著顧清琬在一刻之後,入了交泰殿的偏殿,那偏殿內有好些人。衡陽王、湘水郡王、早上才見過麵的月子安海棠等人,還有雲國的兩個小公主,和……
“寧寧—!”顧清琬見到那黑衣冷麵,與眾人始終保持著距離的美麗姑娘,脫口喊道。
夜煞抬起頭,乍見來人,也是一臉的複雜。
碧蘿朝眾人請了安,說道:“顧姑娘思念妹妹,主子讓我帶她來尋。”
眾人不語,顧清琬看著如今夜煞的麵容,紅著眼眶道:“我們家寧寧能變回原來的樣子,真好。”
夜煞眼裡的煞氣散開了些許,但終是有些不自在,她不發一語,看著離她不遠的顧清琬紅著眼眶,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疼惜她的那股子情感。那一刻,多少是有些動容的。
隻是,她仍舊不說話。
一旁的海棠看不下去了,她對夜煞道:“大爺,你還真是個大爺啊,對著自家姐姐,居然這麼無動於衷,我可是聽說,你姐姐為了你,放棄了顧家嫡女的身份,從了巫道,變成了奴籍啊。”
夜煞聞言,滿眼煞氣地盯著海棠。
“怎麼?想打架啊?”海棠嗤笑了下,挑釁道:“大爺,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落華在手,我們或可勢均力敵,如今你赤手空拳,想要贏我,還是省省吧!”
夜煞看了她空蕩蕩的雙手,一臉“你丫不是白癡的”的表情翻了個眼移開了視線,她抬腳朝外走去,走到顧清琬身邊時,輕聲道:“有話出去說。”
兩人出去之後,微蘭對海棠道:“我不知道除了正四品的帶刀護衛,林將軍你居然也可以把‘冷魂’帶皇宮來?”
海棠被說得一愣,而後一臉恍然大悟道:“我說剛剛她怎麼那麼看我!”
“人家沒看錯啊,眼前這麼大一白癡,不看白不看呐。”微蘭一臉嫌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