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五姑娘……”她一臉的焦急在看見房內的林見賢後,迅速地斂了幾分。
林見賢見她這個樣子,也知有異,縱然內心再好奇,也識趣地對謫言道:“大姐,我去外麵等你。”
小姑娘剛離開,謫言眉頭一皺,就像訓人。
“主子,不急訓我。”瑞雪也是什麼眼色都見慣的人,見了謫言這樣,急忙出口阻止道。
謫言也知道她們幾個若不是大事兒發生,也不會露出此等莽撞之態,便問道:“出什麼事兒了,你這麼急?”
瑞雪深吸了口氣,說道:“閔羅駐軍,發現屍變。”
她腳邊的鼠靈在此時也發出“吱吱”聲附和。
果然,謫言在聞言後,雙眸睜大,露出了愕然。帶這陣愕然過後,她問道:“是跟夜煞他們回去的時候發現的嗎?”
謫言是明白神應炻對故土的眷戀的,她擔心他們在這個節骨眼兒回閔羅遇上那些駐軍會不妥,所以,在他們離開後,謫言便讓瑞雪著鼠靈一路跟著。
想不到,他們真的還是回了閔羅。
更想不到,這閔羅,居然再度發生了如此可怖之事!
“我讓鼠靈交待了夜煞姑娘和榮安王暫先離開閔羅。”瑞雪道:“兩人也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當時就乘著重明使者離開了。”
謫言聽罷,心裡對兩人的擔心方少了一層。
隻是,這巫屍……
“屍變的數量呢?”她問道。
“鼠靈來回用了三天,細情不知,但目前來看,數量還不是很多。”瑞雪說完,眉目間有些猶豫。
“怎麼?”謫言一個眼神過去,瑞雪便道:“鼠靈回來的時候探知到了楚帝差人去閔羅將那八萬的駐軍,悉數調回了晶城。”
她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覺得,這楚帝在初次朝議之後做出這樣的決定,似乎……是想幫主子?
謫言聞言,又是一陣怔愣。
“你再差鼠靈前去閔羅查探。”她回神後走到樹下,唰唰落筆,很快便寫好了二十封的信箋。
隻是,寫好了信箋之後,她又陷入了怔愣。
“主子……”瑞雪知她這思考,便輕聲道:“這些是要讓綠靈子傳出去的嗎?”
謫言聞言,突然將那些寫好的信箋揉成了一團道:
“不用了。”
…………
謫言下了馬車,看見衡陽王府的牌匾時,內心突然不安了起來。
為了巫族,她或許可以與四方大陸所有人為敵,可是,她卻做不到,將自己的家人,當做敵人。
此刻待在這王府裡的三個女人,一個將幼小的她從皚皚白雪中挖出,養育疼愛她到如今;一個用醫術醫治她破敗的身體,修補她被狼撕咬出的傷口,一次一次,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另一個,教她處事義理,讓她明白這世間的小愛大愛,告訴了最初的她,言巫的一切。
這樣的三個人,此刻,她是不知道要如何麵對的。
“姐,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當然是伸頭啦。”小姑娘似乎看穿了她的猶疑,笑著寬慰道。
她歎了口氣,牽過她的手道:“走吧。”
王府裡,綠蔭蔽日,百花綻放,楊柳微垂的池岸水榭裡,端坐著三對男俊女美,瞧不出年紀的璧人。
“師傅,師爹;珍珍,成義王;彎彎,湘郡王。”
林見賢走半道,便被王府裡的下人以換衣服的名義給帶回來房間,謫言知道這一定是自家師傅刻意的安排,便一個人走到了水榭。
“謫言,好久不見。”龍真意揚著一臉的柔笑道,她身旁的李束見了謫言,卻麵色微鬱。
“確實很久了。”謫言笑著應道之後,便站在那裡不再主動開口了。
水榭一下子靜默了下來。
林鳳凰見狀,便率先開口道:“安安寶貝啊,四方大陸上的人都迂,這事兒不好做,咱們不做行嗎?”
在場的三個男人聽了她的話,麵色都很精彩。
隻是眼下,也不能立即就反駁。
謫言知道自家師傅所指是什麼,便道:“師傅,兩萬在籍,兩萬不在籍,兩萬新生被為奴的巫族,我要是不做這事兒,這些人都會消失在四方大陸上。”
“人事有代謝,你何必執著?”龍真意道。
她這一句話,謫言幾乎立刻想起了慘死在雲巔的那守,她紅了眼眶道:“這話,平瑤族的一個巫公也對我說過。隻是他說完這話沒多久,就為了救一個馭巫軍而慘死在了雲巔。”
勸不聽!
眾人意識到了這點,便不再冒然開口。隻李束冷哼一聲道:“雲巔?你現在還好意思說雲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