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在化妝室的後麵,那條蛇,天啊,那條蛇不見了……”蘇剪瞳爬上更高的位置,整個人似乎懸掛在半空中。
沈暮言對她沒頭沒腦的話語不置可否,說:“也許在你背後呢?”
電話那頭發出彭東的響聲,蘇剪瞳反身回去,忘記了自己踩在馬桶的抽水池上,這一跤跌得不輕,半天都沒有爬起來。張皇著尋找身後,似乎那條蛇下一秒就會從她脖子邊掉下來。
她揉著發疼的膝蓋,吸著鼻尖,哭道:“我已經嚇死了,這下你高興了吧?捉弄人很好玩是嗎?我掛了。”
她氣呼呼地按掉掛斷鍵,顫抖著剛剛找到景楊的號碼,手機“滴滴”兩聲,提示電量不足,然後自動關機了。
“什麼啊??!!”蘇剪瞳要抓狂了,欲哭無淚,抽泣了兩聲,嘶啞的哭聲在幽暗的廁所裡讓她自己反而更加恐懼了。
“叩叩叩……”廁所外麵的門被人敲響了。
蘇剪瞳全身毛孔都豎了起來,精神高度繃緊,心跳到嗓子眼兒上,顫聲問:“誰啊?乾嘛的?要做什麼?”
外麵是滲人的沉默。
隨即又響起“叩叩叩”的敲門聲,蘇剪瞳整個人像被握在了一隻大手裡,被看不見的力量牽引和揉捏著,腦子裡全是看過的恐怖片,眼前是晃蕩的血淋淋的畫麵,還有無數的光影碎片在飛舞,“是……誰?”
依然無人回答。
意識即將到崩潰的邊緣,外麵的人好整以暇地咳嗽了一聲,朗聲說:“你在裡麵?”
聽到沈暮言的聲音,蘇剪瞳的身子像烈日下的冰淇淋一樣軟成了一攤,“我在!我在!”
外麵的門發出沉重的哢擦聲,沉穩的腳步聲走了進來,到蘇剪瞳所在的位置才停住。
“你怎麼來了?我本來是要給楊姐姐打電話的,都怪你把我手機打沒電了。”蘇剪瞳的心害怕得狂跳,沒話找話說了一大堆。
“既然不受歡迎,那我走了。”沈暮言的手離開了反別著的門扣,隻需要輕輕一下,就可以拿掉。腳步聲沉穩遠離……
“喂!你來都來了,怎麼能說走就走?逼我到這個境地,你也是要負責任的!你回來!”
腳步聲頓了下來,沈暮言不帶感情的聲音冷得讓人發指:“求我!”
“什麼?”
“說求我救你。”
蘇剪瞳鬱悶得不行:“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見死不救?我手機沒電了,這屋子裡藏著一隻蛇,藏著一隻老鼠,還有其他什麼鬼東西……我怕死了,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黑夜裡摸索著前行,你可以做到的。”那個可恨的男聲輕飄飄說了一句,聲音已經離得遠了。
“……”被反將一軍,蘇剪瞳急了,“我說的黑暗是象征意義啊,誰想呆在真正的黑暗裡?喂,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黑暗裡,很可怕的好嗎。喂,沈暮言?沈暮言?”
外麵一片無聲無息的沉寂,蘇剪瞳懊惱極了,不得不在他的強勢自大麵前認輸,帶著哭腔放聲喊道:“沈暮言,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啊,不要丟我一個人在這裡……至少,把你手機借我報警吧?”
反鎖著的廁所隔間哢擦輕響,沈暮言拉開門,“出來吧。”
蘇剪瞳激動地衝了出來,撲進沈暮言懷裡,一臉劫後餘生的後怕。沒出息的大口喘氣。
沈暮言嫌惡地推開她,“走吧。”
她膽小地緊跟在他身後,沈暮言找到電閘,啪的全部點亮,置身於光亮之中,安全感也回來了,蘇剪瞳好歹鬆了口氣。原來根本不是停電了,隻是有人拉了電閘的開關。他明明知道是這樣,可是卻等到現在才拉開,故意的看她笑話。要是早點有光亮,她就不會害怕了,甚至在廁所呆一晚也沒有問題。
想及此,她鼻子裡哼了一聲,對他的救命之恩也不那麼看重了。
桌子上還有晚餐的盒飯,她本來打算上完廁所出來吃的,現在已經涼了。不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李玨和黃蕾貴為男女主角,不照樣的吃盒飯嗎?何況她現在根本顧不得講究那麼多。
蘇剪瞳用手拿起一片醃黃瓜片,嘎嘣嘎嘣吃起來,神態怡然自若。吃完一片黃瓜,她咕嘟咕嘟喝了一杯礦泉水,才接著大口扒拉著盒子裡的飯菜,頭也沒抬地說:“雖然你剛才幫了我,不過我隻有這個可以吃,就不請你了。我記得你隻吃西餐的。”
沈暮言當然也沒有打算會吃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蘇剪瞳吃著,忽然想起來,兩頰塞得鼓鼓的含糊說:“今晚每個盒飯裡配了個蛋糕,你要不要吃?我請你?”
她從塑料口袋邊上好不容易翻找出那個被壓得變了形的蛋糕,沈暮言第一時間用眼神拒絕了她的好意,她訕訕收回,張開貝齒咬了一大口,囫圇吞下,滿臉的滿足安然。
紅唇微翹,似乎是吃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酒窩跟隨著她的舉動深深的凸顯出來。
“你剛被關了廁所,不怕你的盒飯被人下毒?”
“都是你的責任,你還好意思說嗎?”蘇剪瞳瞪大了雙眼,怒視著他。
沈暮言冷笑,“關我何事。”
“我隻是想演好一部戲而已啊,你以為我想和劇組的人為敵,被她們孤立嗎?你派人來檢查什麼身體,尿檢什麼的,她們可能錯以為是我為了針對偷著抽煙的錢麗在背後給你打小報告了!但是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你難道不是心知肚明嗎?我有來跟你說過錢麗這件事情嗎?你派人來體檢,你是什麼目的你自己最清楚!我又被你害了一回,如你所說,扯平了,所以你剛才來救我的事情,我是不會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