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剪瞳放下兔肉,擦乾淨手,放在唇邊嗬了一口氣,笑著說:“本來也是吃飽了的。正好。”
沈暮言從懷裡掏出一雙手套扔在她麵前,“基於一個普通朋友的基本責任,我不應該看著你把雙手凍掉了還袖手旁觀。”
蘇剪瞳呼出一口白氣,低頭撿起了手套。
天氣預報似乎很難有準確的時候,次日還是大雪封門的天氣,下山的道路依然不通。
蘇剪瞳想著和安然的約定,越來越焦急。最悠閒的是傅開和芙蓉,他們反正是沒什麼事情做的,在這雪天裡喝茶看雪景真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好事了。何況芙蓉還可以借機和沈暮言天天在一起,這種機會在結婚之前都不多。
蘇剪瞳幾次想找沈暮言商量一下怎麼能下山,他都和芙蓉優哉遊哉的在喝咖啡。蘇剪瞳借他的衛星手機也借得不好意思了,隻好在自己的房間裡轉來轉去。
她心裡的事情又不能講給任何人聽,真是一大煎熬。
傅開端著氤氳著白色霧氣的咖啡杯,問沈暮言:“你確定要讓直升機來接咱們回去?這回去也沒什麼事情,用不著這麼著急吧?”
芙蓉笑道:“大哥,我們倆是閒人,暮言可不是。沈氏集團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回去處理呢。”
“在這裡遙控指揮不是一樣的?哪裡有那麼多天大的事情需要他親自出麵?”
芙蓉對著沈暮言說:“暮言,不如就多留兩天吧,一則咱們也難得清靜,往年這個時節,就是大雪不封山,咱們也要找個地方休養幾天偷得浮生半日閒呢。二則大哥也說了,這幾天大雪,到處都結起了堅冰,直升飛機過來都不一定能安全地找到地方停靠,何必冒這個險呢?”
沈暮言品著茶說:“我確定有點事情,需要回去親自處理。你們若想度假,多呆幾天便罷了,到時候我讓人來接你們。我自己,卻是非走不可的。”
傅開的眉間蕩漾起了一點點嘲諷的笑意,“這天,這人,還真是非走不可。”
沈暮言不以為意,放下茶杯,“事情是預先安排好的,失信於人可不是好習慣。來時並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天氣,以為可以隨來隨走,哪裡想到會這樣?”
“那走就走吧,我們和你一起走。呆在這裡也沒意思透了,我也想回家參加舞會了。何況,咱們總是不回去,爸媽也該擔心了。”芙蓉附和著說。
“那你隨我一起走,大哥呢?”沈暮言望著傅開。
“你們都走,難不成留我一個人守山不成?”傅開輕呷了一口咖啡。
“那我讓葉青和安排一下,最早今日傍晚,最遲明天中午時分,我們一起離開,視天氣狀況而定。”沈暮言說。
沈天白收到醫生反饋回來的血檢報告之時,握住手中的那杯紅酒,愣怔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打開。電話鈴聲忽然想起來,沈天白看了看,是愛德華夫人,她日子悠閒,沈天白的電話打過去兩日,她才想起回一個電話來。
“親愛的LK,怎麼想起給我打個電話?”愛德華夫人非常慈祥和藹地問道。
“師母,本想感謝您和老師的饋贈,上幾次打給您的助理,居然都沒有人接,以為您是故意掐斷了電話線,故此沒敢再打擾。”
愛德華夫人的笑聲傳進電話線裡,“助理已經被我辭退了,你知我的性子,喜歡清靜不愛熱鬨。若不是你上次和Eric極力勸說我去國外旅遊帶著手機安全方便,我連手機亦不會使用。”
“正是要感謝您和老師的饋贈。”沈天白撫著那琴弓說,琴弓非常光滑,上麵倒映著他的身影。
愛德華夫人歎了一聲:“這算什麼饋贈。這本是蘇雲的東西,我見你的名字在上麵,才寄給了你。後來Maggie告訴我,蘇雲有個女兒,我若早知道,就該將這東西轉給她的後人了,也不枉我在中國之時,蘇雲全心儘力照顧我和先生一場。你既已收到,如果可能,請將東西給那孩子,也是個念想。”
“好,我一定會的。”
“那就好。我掛電話了,你多珍重。”
“您也珍重。”
沈天白心中暗想,果然是老三收到了那日記本,又換成了老師的琴弓,沈暮言是算準了愛德華夫人的性子,不會主動與沈天白聯係。要不是Maggie提起,他真的一點端倪都不知道,全然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