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2 / 2)

他重新端起了酒杯,紅酒潑灑了一些出來,他仰頭一飲而儘,然後拆開了血檢報告。

厚厚的一疊報告中,全是複雜的數字和基因代碼,沈天白無心看那些冗長的點位對比,隨手翻到最後的結果——支持被檢父親是孩子的生物學父親!

蘇剪瞳真的是他和蘇雲的孩子,他是蘇剪瞳的父親!那個夜晚,酒後亂性的不是邱澤誌,而是他沈天白。他從來都不是濫情之人,卻在那樣的場合下,和蘇雲發生了關係,奪取了她的清白,甚至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這些年,蘇剪瞳一直在找的都是他!是他做了錯事,讓她們母女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難。

遇見蘇剪瞳後他的那些反應都得到了印證——他看著她的時候產生的莫名的親切感,他一直將她當女兒一樣的看待,看不得她走錯路,用和沈懷瑜一樣的心態來對待她。原來都是血脈裡一脈相承的基因在促使他關照她,教育她!連沈懷瑜也對蘇剪瞳有莫名的好感,總是在他麵前提到她。

沈天白腦子中一下子湧上了血脈,拳頭死死的捏住!

蘇剪瞳和沈暮言在一起的場景,他在沈暮言的住處見到她滿身吻痕的模樣——他的錯誤,讓三弟和女兒做出了這樣有違人倫的事情!

痛苦和負疚死死啃噬著他的內心,沈天白一拳砸在酒杯上,紅色的酒液隨著他的血液,緩緩從他拳頭上流出來,流在了書桌上,浸染了那份親子報告。

發現蘇剪瞳不見了,是在沈暮言決定用直升機飛回去的第二天。事先他並沒有告訴蘇剪瞳這件事情,等到直升機勉強找到一個點停靠下來的時候,他才讓葉青和去通知蘇剪瞳。

蘇剪瞳的房間裡乾乾淨淨,卻沒有她的人影。葉青和找遍了整棟大廈,都不見她的身影。

回去告訴沈暮言的時候,沈暮言臉色鐵青,“這麼大的山,哪裡都能去,電話也沒有信號,讓所有人都出來找。”

葉青和臉上的汗水噌噌的落了下來,大冬天的出了一身的熱汗。他忽然想起什麼:“我的那越野車不見了……”

“什麼意思?”沈暮言每個字都是用牙齒咬出來的。

“我跟蘇小姐說過,可以從樹林那邊下山,她當時借了我的車,我也沒多想……她來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來,走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可能……”

沈懷瑜趕來,看著直升機笑著說:“唉,軍用直升機,我在電影上見過很多次了,早就想試一試了。糟了,小妞早上來我房間跟我說她要先一個人回去,說跟我說一聲你們問起免得惦記。然後她就走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有想那麼多,那她是一個人走了?”

沈暮言沒空多搭理葉青和犯下的錯誤,也沒心情搭理沈懷瑜,大步朝自己的越野車走過去。

傅開和芙蓉已經坐上了直升機,直升機扇出了巨大的氣流,發出嗡嗡嗡嗡的悶響,所有人說話都是靠喊的,芙蓉見隻有沈懷瑜上了飛機,沈暮言卻沒有來,大聲喊了幾句什麼,也沒人聽得清。

沈懷瑜扯開嗓子喊道:“三叔說讓我們先回去,他一定很快就到的。”

隻有傅開,美得攝人心魄的臉上總是掛著那淺淺淡淡的略帶嘲諷的笑意。

葉青和見一邊的直升機離開了,另一邊的沈暮言開著車也離開了,站在原地,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出了一身冷汗的後背上,濕漉漉的已經變得有點難受起來。

蘇剪瞳是早晨的時候出發的,明晚就是安然的演奏會,大雪還在下個不住。這條道路想要下山真的不太可能了,來過幾次的路上,她見識過那險峻的山崖和兩旁淩立的峭壁。別看山上麵平坦寬闊可以跑馬賽車,到山下的路並不好走。還有來的時候那場車禍,雖然沈暮言及時蒙住了她的眼睛,她還是瞥到了血泊裡躺的那幾個人。一切都說明,這條道路的艱險。在這大雪之下,又發生了塌方的事故,不知道幾時才能通。

安然的演奏會她不能錯過之外,天天看著沈暮言和芙蓉相處,她也沒有更多的勇氣了。潛意識裡,身邊出現過這麼多男人,她心底常常升起喜歡、愛戴、佩服的心情,愛這個字眼,卻從來沒有對哪個男人升起過。但是,看著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心中打翻的醋壇子,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樣不好,非常不好,不是她想要的,更對不起兩個人現在彼此家庭的平靜生活,和彼此身邊無辜的芙蓉和方想。她需要一個地方逃避,她需要給自己一點時間擺脫很多不正確的想法和情緒。從來,從來,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脆弱過。

葉青和說這邊的道路並不難走,隻是需要時間。蘇剪瞳會開車,開得並不好,但是還有兩天的時間,就算是蝸牛也能爬到目的地了。

樹林裡的道路沒有葉青和說的那麼容易,但也並沒有蘇剪瞳心裡預計的那樣難。這片山裡的樹木都不高大,但是樹根錯亂盤根錯節糾纏在一起,上麵再鋪上雜草枯葉,又加上積雪溶出來的積水,開得顛簸不平。

樹林裡本來是沒有路的,所以隻能開一會兒又停一會兒,重新調整前行的方向。這樣一來二去,耗費了不少時間,前進的道路雖然並不順利,但總歸是一直在朝前的。

沈暮言將車開進密林,找到新鮮的車轍方向,不停地按起了喇叭。他心裡焦慮,生怕她的方向錯得太離譜,脫離了他預計的路程。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回應,他心裡油煎一樣的沸騰起來。

他預估密林的麵積並不大,如果蘇剪瞳在這邊,一定早就聽到了喇叭聲,不由又連續按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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