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白回過神來,“抱歉,老師走神了。”
“沈老師,我常常聽瞳瞳提起你,每次她提起你的時候,都要讚歎你的才華,說你為人師表頂立天地間,她最信任和欽佩的人,永遠都是你。”
“是嗎?”沈天白看著病房中的蘇剪瞳,輕聲說。
“是啊,她一直都這麼說。”
沈天白笑著摸摸他的腦袋,“要是你想著跟我學習的話,也跟我說一聲。”
安然高興得蹦起來,“是嗎?是嗎?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沈天白一邊想一邊說,“現在國內的純藝術樂團太少了,真正喜歡藝術音樂的孩子,出路很少。我想以後要逐步建立一些有生存能力的樂團,進行普羅大眾方麵的演奏,這樣,這些學生不用通過進演藝圈、文工團這些道路去硬拚硬擠,也不一定非得要當老師或者去做一些商業演出,也能一直繼續音樂夢,並且足夠養活自己,活得更加自由有尊嚴。而且,有生存能力的樂團,本身就有更新換代自動造血的能力,是好事。這在國外,已經是一個很係統很先進的模式,但是國內的生存環境和國外有區彆,不是那麼容易進行。不過不管多難,總是需要有人來嘗試的。”
他對著安然,不由自主就將心裡的抱負說出來,一回神才發現安然眼裡有點茫然,笑道:“你現在不懂沒有關係,以後懂就好了。我能收你做學生,心裡很開心。”
“我能跟著你學習,心裡也很開心,沈老師。”
安然又和他說了一些話,請教了一些小提琴方麵的技藝,說了一些生活中的瑣碎,沈天白發現,安然雖然年紀小,有些看法和說話帶著孩子特有的童真和稚嫩,但是他整個思維邏輯都很清晰,比其他同齡的小朋友好上很多。他心裡頗為安慰,他最擔心安然會出現一些近親結合方麵的毛病,現在檢查結果還沒有拿到手上,不過和安然的交談,已經讓他放心太多了。他心裡多日累積的暴躁和煩悶現在消除了不少,意識到剛才蘇剪瞳手術的時候他的失態,心中又有點懊惱。
回去的時候,收到了嚴醫生親自送來的檢查報告,再次證實安然基本可以排除現在存在顯性和隱形疾病的可能性,他的焦躁才一點一點的壓了回去。
晚餐吃飯的時候,芙蓉和沈暮言坐在一起,芙蓉神態羞怯倚著沈暮言,沈天白抬眸看了他們一眼,低垂眼瞼開始吃飯。
林淑秋笑道:“我今天找先生重新算了個時間,說開春了就有個極好的適合結婚的日子,不僅有利老三和芙蓉的感情,以後多子多福,更加有利於沈家的家業、我和你爸的身體健康。我看老三這邊,不如就將事情提前辦了吧?”
她話一出口,桌子上就靜默了。沈霍、沈臨溪和沈暮言一時都沒有接口,芙蓉是不好接口。沈懷瑜扒著飯,眼觀鼻鼻觀心,他內心裡,其實是很希望三叔和小妞在一起的。不過大人說話,他沒什麼插話的餘地,又怕父親嚴詞責備,隻好靜靜地扒飯,連菜都沒夾。
林淑秋心疼不已給他夾菜盛湯:“這小猴子,吃的都是什麼飯呐?菜也不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沈臨溪長舒一口氣,以為這件事情母親就說說而已,就此就過去了,也低頭夾菜吃飯。
誰知沈天白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湯,讚同地說:“我看媽說得對,聽人勸吃飽飯,三弟不妨考慮考慮。要是時間上來不及,準備需要的東西方麵和你公司的事情方麵,我和二弟都可以騰開手來幫你。”
沈臨溪有點訝異大哥的態度,不過現在事已成定局,多半沒得改變了,他這個局外人也隻能順應當事人的意思,點頭說:“老三要結婚,我這個當二哥的再忙也得將時間騰出來啊, 不擅長的部分,就算是硬著頭皮也不能拒絕了。”
沈霍讚賞地看著兄弟三人兄謙弟恭的畫麵,若說他一生的成就和驕傲,事業方麵的巨大成就倒還真是在其次,最讓他心滿意足的則是三個兒子個個成器,彼此之間又毫無嫌隙。
大兒子的態度讓林淑秋心花怒放,笑容歡實地說:“是啊是啊,再說了,春天和夏天也沒有多大的區彆,區彆隻在於春天比夏天更好。春暖花開多浪漫啊,夏天那麼熱,蜜月度得也不安心,我看行。老爺子,你說呢?”
沈霍點點頭:“老三,我看你媽說的也有道理,你大哥和二哥也都表態了,你今天也表個態吧。”
說完,大家都看著沈暮言。芙蓉也殷切地看著他,沈暮言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才回過神來,沈霍責備地說:“老三,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哦,好。”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芙蓉見他神色,心中黯然,這樣的狀況,就算結婚了他的心思也不在家裡,有何用處,若是放棄,她是絕對不甘心的!她不是初晴,她比初晴有更堅韌更有耐心,也比初晴更需要嫁入沈家!
她暗暗下定了決心。
林淑秋高興地說:“那就這麼說定了啊,傅家我們也得約在一起吃個飯,婚事趕了一些,要忙的事情可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