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虛弱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親人：“塵塵。”
“爸。”聲音有些哽咽，許塵塵雙眸含淚，快步走到床邊，她握住父親的手，小聲道：“你嚇死我了。”
“彆怕，彆怕。”許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劫後餘生讓他更加珍惜活著的時候。
許父正準備發一通感慨，抬起眼，便看到了一旁站著的冷峻總裁燕無憂。
嘴角的笑容跟著僵硬住了，中年男人的神色本能地冷淡下來，“燕總裁也在。”
許塵塵抬眸望著父親，“爸？”
為什麼突然變了臉色，那樣子，倒像是燕無憂欠了他似得。
“是燕無憂涉險救了你。”她小聲強調，還以為父親不知道是怎麼獲救的。
許父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怎麼獲救的。
一想到當時為了活命的醜態，都被眼前的男人看了去，許父就像是生生被扯掉了人生的遮羞布，羞惱非常。
她狐疑地看向燕無憂，男人麵無表情，神色不改。
燕無憂不是多嘴的人，沒有跟許塵塵詳細描述他是怎麼救的人，自然沒有提及許父當時的醜態。
許父下意識地轉過了頭，“我想休息了，”許父心虛，竟有些難以麵對救過自己的燕無憂。
“我去方便一下。”燕無憂禮貌地點了點頭，“塵塵，你多陪一下嶽父。”
男人墨眸閃過一絲興味，識趣地轉身離開。
可悲的男人。
“好。”許塵塵還攥著父親的手，水眸目送燕無憂高大的背影離開病房。
等人走得沒影兒了，她扭過頭，“爸，你剛才太過分了。”
是燕無憂拿出了五百萬救了她的父親。
爸爸不感激就算了，怎麼剛才那口氣裡，滿滿都是不待見？
許父理虧，梗著脖子道：“……他救我是應該的。”
眼看周圍沒人，他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他當時根本就不願意救我，還帶著，帶著一箱子白紙！那個匪徒差點兒為此殺了我！”
許塵塵瞪大眼睛，“白紙？”
不可能！
燕無憂確實準備了五百萬，他不會在這種事兒上撒謊。
除非，是燕無憂臨時調整策略，沒有把錢給匪徒。
“這些不重要，爸，你平安無事的回來了，這才是重點啊。”什麼手段和過程不重要。
她的父親平安回來了，這比什麼都強。
許父沒臉告訴女兒，他當時嚇得毫無風骨、不住求饒的模樣，隻冷漠著臉，一副不知錯的模樣。
“我不想見到他。”見到燕無憂，就像是在提醒他，被救的時候，他是如何狼狽的模樣。
許父的眼中，麵子大過天。
清麗的小女人被父親給氣笑了，她深吸一口氣：“爸，我小時候你總教我，要做一個感恩的人。”
如今，救命恩人在眼前，不僅不思回報，還冷眼相對、惡語相向，這算什麼事兒？
許塵塵滿心滿眼都是失望，這還是她眼裡曾經一身正氣的父親嗎？
“我什麼時候說不感恩了？”男人下意識地想扶眼鏡，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眼鏡已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