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的傷並未痊愈,這樣一握,結疤的地方裂開來,鑽心的痛。
“你看見什麼了?”男人陰森的聲音傳來。
無雙不敢回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暗暗的搖了搖頭。
“沒看見?那你跑什麼?”男人問著,鉗著她的肩狠狠下力,隨即用臂彎勒住她的脖子,“找死!”
無雙本能的抓他的手臂,奈何強如鋼鐵,怎麼也掙脫不開。他一直站在身後,彼此看不清對方的容顏,無雙想抓他的臉、他的眼,都是奢望。很快,脖子間傳來窒息感,心底的絕望也越來越強烈。
她沒有喊“救命”,也沒有求饒,可是,眩暈之際,有個黑影倏地逼近,猝不及防的重擊男子腦門。
男子始料不及,勉強的接下手,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從手裡將人搶走。
“咳咳……”空氣猛地往喉嚨裡灌,她難受的咳嗽了幾聲,被人抱在懷裡一路逃竄,她不安的抬起頭,夜色下,他蒙著麵,看不出是誰。
“你是……”
無雙剛一開口,後頸被猛地一擊,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無雙睡得迷糊之際,聽見有人在喊“十四”,那不是她的名字,她隻覺得吵,呢喃了一聲,繼續睡。
“十四、十四……”若梅用力的推著無雙,好半響,她才醒過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尚存著驚恐,“啊”的大叫一聲。
若梅無語:“你亂叫什麼,我又不是鬼!我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兒,讓你好好照顧王爺,瞧你,竟自己躲地兒睡著了。”
“睡著呢?”無雙摸了摸後腦勺,看了看眼前的若梅和坐在輪椅上的蕭玄鈺,一切依舊,難道剛剛真是自己夢一場?
可是,為什麼那麼真實?
夢中私會的男子,宏,如果沒猜錯,該是大皇子蕭玄宏。至於女子,沒看清臉,但聲音好像……好像……算了,不關自己的事,就算他們真有什麼陰謀,也不是針對自己。
無雙不想多事,隻想要雪珠,不由得將目光投到蕭玄鈺身上。許是剛剛見過淑妃的緣故,臉上高興與悲戚共存,她也形容不出那是個什麼表情。
“彆發呆了,回府吧!”若梅說著,提拉了無雙一把,遂推著蕭玄鈺離去。
見他們離去,無雙連忙跟了上去,豈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在出宮門時看見她的夫君大人。她喊天喊地都沒用,兩方人馬就這麼正麵相遇了。
無雙起初不相信是他,隻見一身穿盔甲、風塵仆仆,卻絕對高大魁梧的男人攜劍入宮,身後帶一兩小兵,包括副將陳南。
他不是練兵至少兩個月的麼?這才一個半月,他回來做什麼?
“十四,換把手。”若梅有些累了。
無雙將書童帽拉得低低的,戰戰兢兢的推著輪椅。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蕭君奕迎麵走來,近了、近了……
無雙的心緊張得快從嘴裡跳出來,她今天才發現,自己竟這麼怕蕭君奕。
他不是和蕭玄鈺有仇的嗎?那為什麼不是互不搭理的擦肩而過,反而停了下來。
“見過恒王殿下。”蕭君奕很是隨意的見了見禮。
蕭玄鈺示意無雙停下輪椅,含笑道:“若本王沒記錯,將軍以往大練兵,沒個半年,也至少三個月吧。這次,竟不到兩個月,你就不怕有人去父皇麵前檢舉你,說你不用心?”
“用不用心,皇上閱兵便知,哪用得著王爺操心。”蕭君奕很不給麵子,冷冷的回了一句。
蕭玄鈺把玩著自己的白玉扳指:“也對,將軍辦事,一向牢靠,就算惦念家中嬌妻早早回京,皇上也自是會選擇相信你。新婚燕爾,思之切,人之常情嘛!”
無雙心頭陡然加快,更不敢看蕭君奕。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竟在仇人的府邸,會不會直接惱羞成怒?
無雙想想就渾身發怵。
“王爺沒娶妻,身上不便不能遠行,當然不能明白這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夫妻情誼了。說到這,還要多謝王爺割愛,若非你,末將恐怕至今還是孤身一人呢。”說著,又道,“練兵之事,王爺若感興趣,改日末將自當詳解。不在乎時間長短,重於是否達標。今年新兵體能素質都強於過去,於國是大益,王爺不為之高興嗎?”
蕭玄鈺笑笑:“都說將軍不善言辭,哪知竟巧舌如簧,本王服了。十四,給將軍讓道,彆擋著他進宮複命。”
無雙垂著頭,滿是不安,竟沒有將輪椅推開。蕭君奕抱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