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細?”無雙大吃一驚,“四個都是?”
“蕭玄鈺對我不薄啊,費儘心思的給我送女人。”蕭君奕冷笑,“前仆後繼,死了一個,又來一個。明知道我會殺,還讓她們來送死,搞得京城達官貴族都以為我克妻,沒人敢把女兒嫁給我,就少了那層裙帶關係,他倒還真是會算計。我也不稀罕和他們聯姻!”
蕭玄鈺巧立名目,一年先後塞給他四個女人,蕭君奕終於煩了,趁皇上不在京,由皇後下令回了他一個無權無勢的“恒王妃”,獨獨漏算了太後,弄得蕭君奕自食“惡果”。
無雙一直以為自己是太後和皇後爭鬥的犧牲品,殊不會知,不過是恒王和將軍鬥法。而她,隻是一枚棋子,無足輕重的棋子!
“你當然不需要聯姻,有誰比得上……”皇後侄女尊貴?後半句無雙沒敢說,倒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第五個,因為她同樣也是蕭玄鈺送來的女人。
仿若會讀心術一般,蕭君奕看穿無雙,道:“反正殺了你,還有下一個。”
“你就不怕我也是奸細?”
聞言,蕭君奕哈哈的笑了起來,“就你?笨手笨腳的,腦袋還差根弦,除非蕭玄鈺失心瘋了,否則水準不會這麼差!”
無雙氣得狠狠捶了他兩下,扯痛了自己的傷口,疼得直叫喚。
“活該!”蕭君奕還敢惹她,無雙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動了,乖乖的趴在他背上,看著天空繁星滿天,低聲道:“我和連晟在渝州認識的,他外公是我的教書先生……”
“同窗?”
“是比同窗更要好的朋友。”無雙一臉認真的說,“你出身軍營,是男人中的男人,應該不會這麼小肚雞腸吧!”
“少給我戴高帽,擔心司徒連晟就直說。”蕭君奕一語道破,“我犯不上為了你去為難他,你太把自己當事了。”
她氣得翻白眼了。
“還是那句話,彆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蕭夫人,一言一行代表了蕭家,彆給我丟人!”
對於他的警告,無雙選擇性失聰,莫名的有些困了,她半眯著眼看著夜空,星星好亮,真美。她癡癡的笑著,臉貼在蕭君奕溫暖的後背上,眼皮重重的,有些迷糊。
半響,背上沒反應,蕭君奕不放心的喊了兩聲:“無雙……沐無雙……”
“嗯……”無雙睡眼迷蒙,單手搖晃的指著天空,呢喃道,“夜空……美嗎?”
蕭君奕下意識的抬頭,繁星璀璨,很美。他有些心醉,卻還是故作不屑的說:“無聊,有心思問這,還不如問問我累不累?”
“哦,那你累不累?”她困得睜不開眼,大腦完全不受支配。
太久了,在恒王府提心吊膽,在蕭府傷痛纏身,沒睡個好覺,居然在蕭君奕的背上感到舒服,親昵的蹭動了兩下。
她還真問,蕭君奕沒好氣道:“累!”
“我也好累……做蕭夫人好累……”
蕭君奕臉一沉,又聽她迷迷糊糊的說:“小時候,看見人家哥哥背著妹妹走,都好羨慕。嗬,沒想到有一天也有人會背著我,在寂靜的夜裡,在……在明亮的星光下,比他們還浪漫,還要好看……嘻嘻……”
她像個喝多酒發酒瘋的人,胡言亂語的說了很多,一直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哪怕他喊,也都是喃喃的應一下。
她對自己的評價,果然精準話嘮。
除了溫柔時眉眼的那幾分相似外,她和香芸,分明就是兩個毫不相乾的人。性情、愛好、品學天差地彆。
可是,為什麼這一刻,他會在這個話多的討厭女人身上,感覺到窩心,感覺到滿足?
香芸曾說,不再讓他孤單。可惜,她沒有做到。而這個女子,這個來自渝州的沐無雙,卻讓他分明覺得,不再孤單。
深夜裡,他扭頭看了眼熟睡的她,安靜得就像個孩子。他想象她睜開眼,明眸善睞的樣子,清透明亮,這樣的人,不該沾染陰謀和利益的。
可是……
又有什麼不該和應該的呢?她不是香芸,他一直都明白,又何須憐惜。
翌日,無雙醒來時,蕭君奕已然不在。
無數個清晨,她都像此時此刻一樣,會看著帳頂發呆,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地,也不知自己是誰。
肩膀的傷口重新包紮過,膝蓋處也擦著藥,她又一次被蕭君奕看光了。她不再像以前那麼反抗那麼生氣了,仿若真是老夫老妻了,看就看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傷口都處理過,不痛了。無雙靠在床頭,既感動於蕭君奕細心地照顧,又厭惡他白日的囂張和冷漠,他就像個雙麵人一般,讓她難以靠近。
早在兩年前,蕭君奕受皇後之托,成了其子十皇子蕭玄池的師父,教習他武功。那時,蕭玄池不過六歲幼童,如今也才八歲,卻因其母是皇後,不得已卷入皇權爭鬥。
哪怕皇帝極力打壓結黨營私拉幫結派者,也依舊阻止不了皇子私下結交官員。例如蕭君奕,他是十皇子黨,與恒王蕭玄鈺大皇子蕭玄宏對立。
無雙實在不懂男人,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偏要你死我活的去搶龍椅。那是搶得來的嗎,還不是皇上說給誰就給誰。
蕭君奕居然對外宣稱,她病了,因在雲華寺祈福操勞過度,要臥床休養,暫不見客。
這是什麼意思?變相的軟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