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脫,不許脫,聽見沒有……”無雙吼他,都不管用,張卿的手已然握住她的裡衣,無雙又急又惱,“等等、等等……張卿,我自己脫……”
“自己?”張卿倒有點意外。
無雙忙點頭,“我自己有手,就不勞您大駕了。”
張卿瞅著“他”,也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去扒另一個男人的衣服怪怪的,便道,“快點、快點……”
無雙的手放在衣領紐扣上,半天沒解,一切不過是緩兵之計。
可是,再拖延下去,也沒有援兵。
她急中生智道,“你一看就是道聽途說,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男寵的人。這樣脫光光了,你認為還有美感嗎?”
“什麼?”
“哪有人將男寵拿到台麵上說的?我就不信大皇子敢擁著男寵招搖過市,他甚至連承認都不肯,可見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你現在就這樣把我送過去,不是側麵告訴王爺,你們,包括全府的下人,都知道了他有斷袖之癖嗎?我想王爺那樣重視聲譽的人,未見會高興咯。還有,你覺得脫光光有意思嗎?一眼看穿有意思嗎?凡事遮遮掩掩、欲語還羞不是更好?本來就是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留點想象空間,朦朧美、神秘美,難道不比惡俗的赤裸裸強?”
張卿眼前一亮,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點頭道,“說得倒有幾分道理。”
得逞了、得逞了……
無雙喜不自禁,循循善誘,“所以我說,管家您要想邀功,就要更深的揣摩王爺的心理。我呢,衣服就不用脫了。你呢,也不用麻煩了,送我過去乾嘛啊,弄得騎虎難下,是吧!您看,天色也晚了,管家您也累了吧,趕緊回房洗洗睡吧。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咱們明天見。嗬嗬……”
無雙虛偽的笑著,心裡臭罵:趕緊滾吧、快滾吧!彆再讓我看見你!
張卿抬頭看看屋頂的亮瓦,“也是,天都黑了。”
“是呀、是呀,管家辛苦操勞的一天,趕緊回屋吧,十四就不送了。”無雙一個勁的勸他回去,要不是四肢無力,真想親自踢送他出門。
“可是,王爺還沒就寢,奴才們怎好先睡呢,你說,是不是?”張卿扭頭詭異的笑了起來,無雙大呼不妙,撐著雙臂直往後退,卻被他一把抓住腳腕,猛地往回一拖。
“啊!”無雙驚呼一聲,後腦勺磕到地上,眼前一黑,頓時就失去了知覺。
“十四,想糊弄我,你還嫩點!”
夜深人靜,月華如水。
白燭被換成了紅燭,點上兩盞,寬敞的臥室立即被紅光鋪滿,好個迷離夢幻。
三角鎏金香爐裡燃著玫瑰香料,這具有點點催情作用的香味兒,讓人聞久了,不禁有些麵紅心跳。尤其是……床上還躺著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
一進屋,蕭玄鈺就看見這幅場景,曖昧的燭光、調.情的香味、乖巧的人兒……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進錯了房間。
“王爺,這……十四這也太放肆了吧,奴才這就讓‘他’起來。”推蕭玄鈺進來的小廝說著,立即慍色上前要拉無雙起來。
“算了。”蕭玄鈺開口,“你先下去,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是。”小廝疑惑的退下,蕭玄鈺滑著輪椅靠近,隻見那大膽的小書童,睡得正香,就不忍吵醒。
屋內靜極了,“他”熟睡的樣子,真的好溫順、好乖巧。
蕭玄鈺起初還驚訝“他”的出現,不過環顧了屋內裝點,和床上這人,終是明白怎麼一回事。這個張卿,偶爾開個玩笑,他不介意也就罷了。居然還得寸進尺,真給他做出這等荒唐事。
再看看十四,蕭玄鈺頭痛,真希望沒嚇到“他”。
“嗯……”睡夢中的無雙不安分的動了動,被子滑落了一點。
蕭玄鈺下意識的拉被子給她蓋好,望著“他”的睡顏,卷翹的睫毛、秀挺的鼻子、細膩的皮膚……如此毫無顧忌的靜看、細看,尤其是那粉嫩嫩的小嘴唇,竟讓他莫名的心跳急速。
他可是最不恥斷袖之癖的,怎麼會對一個少年產生興趣?
蕭玄鈺苦惱不已,煩躁的彆看頭,可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又忍不住扭頭看無雙。那天他沒說錯,如果十四是女子,一點都不比素心公主差。
女子……
如此想來,蕭玄鈺心頭一驚,是啊,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十四是女子?
女子、女子……十四是女子,可能嗎?是嗎?如果不是,真有男子這麼秀氣、這麼美?
蕭玄鈺素來平靜的心,忽而全亂了。莫名其妙的,既期待十四是女子,又害怕!那種糾結的複雜的心情,他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