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呢?燈還點著呢,怎麼睡呀?”蕭君奕沉著臉掃了一眼房內布置,紅燭、紗簾、淩亂的床鋪、孤男寡女……!
無雙站在房內,惴惴不安。蕭君奕有意無意的看自己,那目光真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她沒按時回府,他真敢找上門來!
武夫出身的人,就是蠻橫!太可怕了!
“大晚上的,將軍橫衝直撞的來我府上,有何貴乾啊?”蕭玄鈺開口,並示意無雙泡茶。
“沒事,隻是想來王爺府上坐坐,不想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蕭君奕含沙射影,無雙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上,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茶水倒好後,她分彆給蕭君奕、蕭玄鈺奉茶。
蕭君奕瞅見她手背紅了,微微蹙眉,又見她穿著蕭玄鈺的披風,更是眉頭緊鎖,抬眸衝蕭玄鈺說,“素聞王爺憐恤下人,果然名不虛傳啊,竟連自己的衣袍也能舍與下人穿。”
“既然進了恒王府,自然是本王的人,護他們安好,本王義不容辭。”說著,吩咐張卿退下,十四負責奉茶、伺候。
他們兩個人聽聞是死敵,說話客氣中處處都是火藥味。談論的話題,都是無雙不感興趣的,
除了這次宴請胤國使臣的國宴。
蕭君奕負責宮宴安全,清點那天到場人數,因為白日操練軍隊忙,所以隻有晚上有時間來恒王府。此行目的,就是為了確定,那天恒王的合奏者是誰。
這個問題,無雙也一直很好奇,猜了很多名門閨秀,似乎都不對。難不成對方兄妹,他也要找妹妹?千雪?可是,千雪像個靜心彈琴的人麼?
蕭君奕此行注定白搭,蕭玄鈺依舊不說,隻是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無雙真是佩服死這兩位了,人說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已經是很不投機了,可是卻能針鋒相對的聊半天,簡直是奇跡。
“我負責此次宮宴人員的安全,到底是誰,這點我必須確定。”蕭君奕強調。
蕭玄鈺依舊不溫不火,“將軍何必急著知道呢?難道將軍有要推薦的人選,或者是毛遂自薦?”
“既然不想說,那我就告辭了。”蕭君奕不想和他周旋,起身便走。
蕭玄鈺客套道,“十四,替本王送送將軍。”
“是。”無雙叫苦不迭,跟著蕭君奕出門,果不其然,他整張臉陰沉陰沉的。
恒王喜靜,寢居很是偏遠,到大門處相當遙遠,無雙和蕭君奕同行,擔驚受怕,簡直就是煎熬。
蕭君奕一直沒說話,但周身散發著寒氣,這陰冷的感覺,比發脾氣、吼人還恐怖。無雙低頭走著,誰料蕭君奕突然駐足,她一不留神撞了上去,疼得“哎呀”的叫了一聲。
“說!”蕭君奕突然將她拽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臉上是難以抑製的憤怒!
“說什麼?”無雙糊塗了,以為是宮宴的事,忙搖頭,“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王爺和誰一起彈琴。”
“不是問這!”
“那是……”
“你這個死女人,就會裝糊塗!你,今天怎麼不回家?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剛才在他房間裡乾嘛?現在還穿著他的披風!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你的什麼話?”無雙衝口問了出來,她真不記得了。
蕭君奕氣得無語,“彆挑戰我的忍耐性,現在真想掐死你算了,一了百了!”
“你彆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像個莽夫!”
“我是莽夫啊,不比恒王是個文人,又懂彈琴又懂作畫的!”蕭君奕氣昏了頭,“我見你不回,房間裡也沒人,還以為你暴露了,沒想到你卻在他房間裡,你……”
無雙完全沒聽出他話語裡的關切之意,反而因為剛剛張卿的事,心生委屈和埋怨,“你擔心的就是暴露,就是我破壞你的計劃,你心裡隻有你自己,從來就沒管過我的死活!”
“我哪有不管,我剛剛……”
“剛剛怎樣?”無雙逼問,蕭君奕卻突然沉默,她無所謂道,“算了吧,反正我們之間也不過是交易的關係!”
“你說什麼?交易?”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蕭君奕憤怒的打斷,“彆忘了,你頭頂著蕭夫人的頭銜!”
“那又怎樣,是要再次強調我安守本分嗎?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又何必做出一副氣憤的樣子,說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你試著相信過我嗎?哪怕一次?”
“你又有哪一點,值得我將信任交付?”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無雙掙脫蕭君奕的鉗製,“奴才就送到這裡,將軍慢走。”
“你……”
無雙不理蕭君奕,也懶得爭辯什麼了,她轉身往回走著,可是雙腿越來越沒力,難道軟骨散的藥力是一陣一陣的?
眼見就要摔倒了,蕭君奕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抱住,緊張道,“你怎麼呢?”
無雙蒼白著臉,扭頭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