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群民湧起投身軍旅的熱潮,將軍的口號比皇上叫得還響亮。被有心之人往宮裡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皇上表麵上沒說什麼,心底已經在為被一個臣子比下去而微微不悅了。
哪怕這個臣子是他一手提拔的,賞賜,也是他最先給的。可是,臣子就是臣子,切不可越矩,忘了自己的分寸。
蕭君奕並不想事情發展成這樣,可是,一切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不知道是百姓自發行為,還是他人有心為之。但不管哪一種,他都要扼住這股勢頭。
自古功高蓋主者,命不長存。更何況,他自認沒什麼功勞,不值得大家若此。
這樣鬨騰久了,於蕭君奕而言,並非好事。
百姓的熱情持續的時間太久,以至於蕭君奕已然知道有人暗中操作,直到他一連五天埋掉十具屍體,對外公布說是練兵累死以及訓練誤殺而亡的,才讓那些造謠生事者,漸漸平息了些。
畢竟,他們隻是起哄,誰真敢的拿命去鬨。
終於,軍營恢複了正常。蕭君奕依舊是將軍,人們漸漸以往了他已封王的事實。
物極必反,這個到底道理,尤其在這深宮,是一刻都不能忘。
寵極必衰,盛極必亡!
蕭君奕行事越發低調了,皇上心生滿意,覺得傳言有誤,自個的眼光還是沒錯的。蕭君奕確是他的良將,毫無恃寵而驕之態,沉穩之態,越發讓皇上寬慰。
朝廷有他和恒王,皇上也就高枕無憂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剛剛平靜下來的京都,因千雪一通脾氣,又給攪得風聲四起。
那日,她又被蕭君奕拒絕,煩悶之餘,正巧有人密信入宮。說她本與蕭君奕是郎才女貌,奈何皇上棒打鴛鴦。她覺得這話甚得她心,也沒有揣摩,就仗著這莫須有的鼓舞,再次和皇上提及自己和蕭君奕的婚事。
說皇上曾經答應過她,要允她件事兒,她不要彆的,就要他剝去蕭君奕皇帝義子的頭銜,指婚他倆。
很顯然,皇上堅決反對。
那千雪公主也不是個會看臉色的人,當即就說皇上賞罰不公,對蕭君奕賞得太過,義子一事分明就是私心,為的就拆散自個和蕭君奕,簡直太過分了。
一個不聽話的女兒,這般對父親橫加指責,誰都受不了,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本就那幾日身子不好,被千雪這麼一氣,竟還病得臥床不起。這可嚇壞了千雪,忙服侍在病床前,再也不敢說半句她和蕭君奕的事,惹皇上動怒。
其實這麼多年了,皇上的態度一直這樣,她該死心了。隻是,她就想問個明白,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彆人都可以,偏偏她不可以?
因為蕭君奕不喜歡嗎,可是她是公主啊,隻要聖旨一下,他不喜歡也得喜歡。更何況,她有信心嫁給他後,好好做個妻子,相敬如賓,收起公主這刁蠻性子。
可是,這樣個小要求,皇上都不答應她,還說最寵她,就是這麼寵的?
皇上就是天,一遭臥床不起,仿若天塌一般。
京中各方勢力明爭暗鬥,大皇子更是在聽聞皇上病重後,快馬加鞭往京城趕。奈何路途遙遠,他還沒回京,那代為處治政務的機會就被恒王奪了。
而監國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皇後肩上。
至於蕭君奕,則負責守衛宮闈安全,應對外戚有變。
如此分工,皇後第一次嘗到了手握大權的甜頭,她和蕭玄鈺相互牽製。但因上回蕭玄鈺的話,以及蕭君奕這回宮的風頭,遠遠蓋過了自個這個皇後,更彆提十皇子了,心中已是頗有微詞。
且當她再次提及香芸,讓蕭君奕同仇敵愾的時候,對方竟然讓她少提香芸,彆總拿個死人說事,氣得皇後直跺腳。
蕭君奕隻是煩了,煩了這些年為那個人、那些事的糾纏,可是,皇後卻以為他是翅膀硬了,當了王爺,越發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連十皇子、大皇子都沒有封王,他一個外人,受皇家恩惠長大,說白了,也就是皇家養的一條狗,居然還敢搖身一變成主人?!
皇後越想越不平衡,尤其是陪蕭玄鈺看了幾天的奏折,竟都是要加封蕭君奕的。她冷眼看著,笑著對蕭玄鈺說,“王爺你說,這蕭君奕已經是王爺了,又深得皇上器重,已經快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還能怎麼加封?”
蕭玄鈺恭敬道,“這得請示父皇。”
“可是,你父皇身子不好,需要靜養,總去打擾也不好。依本宮看,這奏折先往後壓壓,等皇上好了,自己看。”
“皇後說得在理。”蕭玄鈺說著,翻開下一本,竟又是說蕭君奕練兵辛勤,給軍營討賞的奏折,竟還在末尾說了句,十皇子頑劣,在軍營不好好用功,對軍營練兵進度拖延……
誇蕭君奕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踩十皇子,皇後氣得拂袖而去,“王爺你自己看吧,本宮累了,先回宮休息了。”
“皇後慢走!”蕭玄鈺起身相送,這段時日,他對皇後恭敬,對十皇子愛護,讓皇後越發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比那蕭君奕個外人靠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