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和淑妃不和,但這次就算讓她兒子一局,就憑他個殘廢,能成什麼事?
到時候,大皇子草包,五皇子殘廢,其餘皇子更是些不爭氣的,唯有十皇子,尚且年幼,還能讓皇上看做希望。
待皇後走後,蕭玄鈺起身,握著那厚厚一摞奏折,皇後果然不能參政,竟連奏折真偽都辯不出,這樣的,她想看多少,他就給她多少。
行至鼎爐旁,裡麵燃著香料,整個禦書房香氣怡人,他打開蓋頂,將奏折扔了進去。不消一會兒,那香味裡,就多了抹“書卷氣”。
蕭玄鈺立在禦書房內,感覺一切竟這樣的不真實,一切竟來得這麼快。他回望著四周,想讓人速去放淑妃出來,可是,不行,他還要等!
“吱呀”
無雙推門而入,最近,蕭玄鈺政務繁忙,她也就跟進宮伺候。她將手中的茶遞給蕭玄鈺,道,“王爺,剛剛皇後怎麼氣衝衝的走呢,你們吵架呢?”
“沒有,不過是心裡不平衡罷了。”蕭玄鈺輕抿了一口茶。
“什麼意思?”
蕭玄鈺笑而不語,喝罷茶遞給無雙,“以前咱們進宮都是匆匆來,匆匆又走。這會兒,讓你把皇宮看了個夠,以為如何?”
“很大,很漂亮。”無雙如實答。
“那你覺得住在這裡可好?”
無雙垂頭道,“太大、太漂亮!”
“何意?”
“太大了,住著空曠,清冷,讓人覺得寂寞心慌。太漂亮了,不是奴才這等人可以住的。”
“你是哪等人?”
無雙很是卑微,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道,“下等人!”
“錯!”蕭玄鈺拉著她手道,“你我都是人上人!”
“奴才不敢!”無雙忙跪地,蕭玄鈺不解,“為何你這樣拒絕,難道榮華富貴就這麼沒有吸引力。還是,本王不及他有吸引力?”
“他?”無雙慌亂,“王爺說誰?”
蕭玄鈺掩去麵色的慌亂,道,“連晟啊,我看你們交情不錯,見麵有說有笑的。”
無雙鬆了口氣,幸好幸好,不是說的蕭君奕!
“是不是我說中呢,怎麼不反駁?”蕭玄鈺問著,想起了敲門聲,“王爺,蕭將軍來了。”
“讓他進來。”蕭君奕進屋,無雙正從地上起來,蕭玄鈺拉著她的手道,“去給將軍倒杯茶去。”
無雙收回手,“是。”
轉身,麵朝著蕭君奕,她不明白為何蕭玄鈺近來在蕭君奕麵前和她親昵,所為何事?她是被發現了嗎,可是,不太像啊!
蕭君奕連罩寒冰,沒有看無雙一眼,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悲涼。他們彼此熟知,卻隻能裝作不相識。
她知道,大勝對蕭君奕而言,本是喜事,如今成了愁事。
那日休假回蕭府,蕭君奕讓她寬心,說這就是將軍的宿命。戰敗,死路一條。戰勝,更是舉步維艱。
功高蓋主,永遠是個讓帝王惶恐的詞。
蕭君奕說,有時候在戰場,想的不僅是敵軍,還要提防有人背後放冷箭,這種感覺,很寒心。
他的父親就死在了戰場,在他事業功績最鼎盛的時候,死在了遙遠的塞北。全軍覆沒,一個都沒有能活著回來。
每每想起這事,又對比當下蕭君奕麵臨的處境,無雙都會緊張,他的父親真是被敵軍殺死的嗎?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突圍出來?
那晚,他們坐在西院臥室前的台階上,無雙看著他從邊界帶來的花,所有陰霾在花的麵前煙消雲散。她說,看見花,就覺得這世界美,就能忘卻那些煩心事。
花是她的良藥,那些稀罕的七色馬蹄蓮,她從沒見過,也是看書的時候偶爾提到,她說她想要,沒想到他素來冷心冷麵,居然給記住了,還千裡迢迢的帶回來了。她心中,是有歡喜和感動的。
她並不知道,這花長在敵營,是在無數次拚殺中得來的。更不知道,蕭君奕受傷,也是因為這花。
看見她眉梢眼底的笑意,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從未給過她什麼,她也從未抱怨過什麼,兩盆花,真算不了什麼。
無雙有時候真會祈禱一切到點來,不管是什麼狂風暴雨,來了,就總有一天會歸於平靜。可是,它不來,他們這些人就都一個個提心吊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