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出門泡茶,回來時,蕭君奕在發火,“蕭玄鈺,你彆整天給我搬弄是非,你以為就你三言兩語就能翻天?”
“就算不能翻天,也足夠讓你難以下咽。”蕭玄鈺倒也大方承認。
蕭君奕道,“你就作繭自縛吧,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起聰明,本王倒遠遠不如將軍。”蕭玄鈺說著,看著無雙,“十四,進來吧。”
無雙端著茶,放在桌上,正要去給蕭君奕一杯,他卻在她轉身的時候,揚長而去。
一回身,早已是空空如也,蕭玄鈺道,“他不喝,我喝。”
無雙將茶遞了過去,蕭玄鈺喝著,開始看奏折,並不再多言。可是,無雙就一直惴惴不安了,他們在吵什麼?難道最近外麵鬨得風聲四起的事,都是蕭玄鈺一手策劃的?
可是,他一直這麼安靜的待在禦書房啊,如果真是他,太可怕了。
“給我研磨。”蕭玄鈺道,無雙領命,看蕭玄鈺熟稔的批著奏折,仿若真正處理政務的天子一般,她呢,奉茶小太監?!
“咳咳……”無雙嗆咳了兩聲,蕭玄鈺抬頭,很自然的給她拍了拍後背,“怎麼呢?”
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關切,他還是那個恒王,那個體恤下人,那個笑起來比陽光還要暖人心的恒王。可是,他不是了,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改變,她一直在他身邊,卻感覺不到,那改變的到底是什麼?
“喝口茶!”蕭玄鈺把茶遞給她,無雙喝了一口,才止住咳,“沒事了,可能是這熏香太濃了,有些嗆鼻。我去弄一下。”
“不用!”蕭玄鈺阻攔,無雙都走到鼎爐旁了,還沒揭蓋子,隻是從一側的小孔裡看見有黃色的紙邊,她不知何物,既然蕭玄鈺不許她動,她隻能住手。
“我還要忙,你先下去吧。若累了,就先回府休息,待會有人送我回去。”
“是。”無雙恭敬的退下,回頭時,卻發現蕭玄鈺看著的奏折,不正是黃色邊邊嗎,一時心大亂,什麼意思,他燒了奏折?那是關於什麼事的奏折?
最近,她睡眠淺,夜半偶爾起來散步,幾次發現有朝中官員深夜來訪。張卿撤走了門衛,自個親自在門口“迎來送往”。
無雙一直還納悶呢,今天一看這情形,看來蕭玄鈺最近是有大動作了,可是,是什麼呢?
從禦書房退出來,無雙走在宮內,看見了大量的巡邏兵,因皇上患病,故守衛比平日裡多。
那些不是蕭君奕的兵,無雙認出那個訓話的人,正是蕭玄鈺的舅舅張侍郎。他是兵部侍郎,調動兵力來守護皇宮,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可是,無雙想著那天張侍郎讓蕭玄鈺暗殺蕭君奕的話,總覺得這張侍郎為人狠毒、且意圖勾結外族。
宮中氣氛也很不對,沒有平日的歡聲笑語,畢竟皇上身子不適,哪裡還有人敢笑,宮裡靜得走路聲都聽得見。
千雪因氣病了皇上很是自責,連日伺候皇上,唯一能近皇上身的人,也就隻有她了。
本是因匿名信,自己生的衝動,如今已是害人害己。
可是,這一日,她又莫名的在寢宮地上撿到信,說什麼錦上添花不稀罕,不如雪中送炭。
千雪不明白何意,但聯想上回提及她和蕭君奕的事,不覺得有些懂了。可是,蕭君奕現在哪裡需要雪中送炭呢?他如日中天,也不稀罕她了呀!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扭頭看向窗外,隻見一個小太監畢恭畢敬的衝她請安。
懷揣著狐疑,千雪走了出去。
是夜,無雙又一次失眠了。
最近睡眠質量越來越差,她從來不這樣的,可是現在卻莫名的難以入睡。房裡點了安神的香料,可是,奇怪了,一點用都沒有,反而越發睡不著。
索性起床走走,行至茶花樹下時,忽聞輕輕的叩門聲,張卿立即去開門,無雙瞅著,至少有三四個人進來了。
無雙也不懷疑是張卿和他們有什麼勾搭了,隻見都領進了書房。
上回偷聽就被蕭玄鈺發現了,無雙不敢去,可是,他們一群人到底議論什麼呢?儘管蕭君奕從來沒有讓她打探過,她也很少將知道的事情告訴他,然而,卻總是不安神,睡不好也吃不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尤其是今天看見蕭玄鈺燒奏折。
各種不安、好奇,驅使她還是去了。
這次,她換了方向,躲在另一邊的窗戶下。
一直不敢把頭伸上去,就聽張侍郎說,“這是個絕佳機會,宮中已經全是我兵部的人,到時候,我們衝進宮,以皇上病重為由,讓其退位,再順理成章的擁王爺登基。”
“是,就這樣。”有人附和道,“如今大皇子不在京城,絕佳的機會,萬萬不可錯失。至於蕭君奕,最近也是被各方輿論纏得脫不開身,且他的兵剛經過邊界一戰,沒有全部撤回,已經回京的隻是小部分兵力,且都處於疲憊期,此時,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我們發兵起事,簡直是易如反掌。”
“王爺,你還在猶豫什麼?趕快下決定啊!”張侍郎催著。
蕭玄鈺道,“你們這是要我逼宮。”
“逼宮就逼宮,皇上的皇位不也是逼宮得來的嗎?”張侍郎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