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青樓女子,在場人唏噓不已。
須臾,那殿下陪著皇上殿審的少量官員開始竊竊私語,無雙不敢扭頭去看眾人的表情,但是仍是感覺到了那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大多都是詫異的、鄙夷的、不屑的……
也是從這一刻,無雙才徹底明白,哪怕她離開那個地方,那個稱呼,將一生伴隨著她。
“她不過是天香樓的一個花牌罷了!”沐思思道。
皇上已是龍顏大怒了,極力壓著脾氣問,“無雙,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民女確實是沐青雲的親生女兒,皇上莫要聽她胡說。”無雙咬牙說著,心底一個勁的說,不能承認、不能承認……!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騙朕!”皇上怒衝衝的拂過桌麵,一封信“啪”的落在無雙的眼前,“這些又如何解釋?平白無故給青樓寫什麼信?內容難道要朕念給你聽不成?”
無雙詫異的看著那信,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去渝州,而是在皇上手裡。
蕭府有內鬼?如若不然,為什麼她的信件會旁落他人之手?
無雙不安的抬頭看向殿上,大皇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蕭玄鈺則依舊平靜無波,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為,但已然知曉,今日哪怕不承認已是在劫難逃。
“還不肯俯首認罪嗎?”皇上怒聲質問。
無雙想倒打一耙的,可是,若沐思思沒有把握,又如何能告到皇帝麵前,她身後定有人在幫她,隻是那個人是誰,無雙一時還想不出來。
這樣沉默片刻,皇上也不知道是氣,還是其他,盯著無雙並沒有繼續審問。倒是一旁的大皇子道,“蕭夫人,你真死不悔改,犯下這等大罪居然還敢沉默以對,你可知你這欺君之罪是要牽累家人的啊!將他們帶進來。”
隨著大皇子的下令,有人被帶入了大殿。
無雙尚未扭頭去看,隻見沐思思輕快的喊了聲,“爹……”
沐青雲?!
無雙身子一震,回眸,來者何止沐青雲啊,還有青黛!那個一輩子都不願離開天香樓的青黛,居然被強行帶離渝州。
青黛的氣色比過去似乎好了些許,但依舊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無雙心頭一動,一年多未見,讓她衝口喊了聲,“娘!”
沐青雲和青黛並未看她,而是跪在天子麵前。
無雙從未想過,他們竟會以這種方式見麵,在這種時間地點,毫無重逢的喜悅,有的,隻剩茫然。
皇上冷聲問,“沐青雲,你好大的膽子,身為父母官,居然知法犯法,弄場代嫁欺騙朕!”
“微臣不敢。”沐青雲伏地,沒有多說什麼,沐思思道,“皇上請明鑒,我爹毫不知情,這一切,都是無雙設計好的,連我也被蒙在鼓裡,被她迫害進入黑市淪為奴隸。”
沐思思說著,竟不顧眾人的目光,寬衣解帶,露出半個肩頭,背朝皇上,那上麵的“奴”字觸目驚心。
沐青雲也是震驚不已,“思思……”
沐思思整好衣服,伏在地上,“請皇上為民女做主,將無雙繩之以法。”
大殿上頓時鴉雀無聲,青黛跪在無雙身邊,聽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問,“青黛,你來自天香樓?”
皇上看著奏折上的記載,冷聲問。
“是。”青黛回答。
“天香樓是乾什麼的?”
無雙心頭一凜,這不是純心讓青黛難堪麼,可是,她依舊答得乾脆,“青樓!”
“無雙是你的女兒?”
“是。”
“啪”皇上猛地放下奏折,怒視無雙,“如此,沐思思所言無假。來人,無雙本是青樓女子,卻假冒沐府小姐混入京城,欺君罔上,給朕拖出去斬了!”
皇上剛一下令,大皇子就道,“父皇,等等,或許還有什麼內情。”
說著,大皇子居高臨下的對無雙說,“剛剛沐思思說,逃來京城本是要揭發的,奈何被蕭君奕囚禁,這麼說,蕭夫人欺瞞皇上一事,蕭君奕是知情的!而且,不僅僅知情,更是同流合汙,幫她瞞天過海,此舉,比無雙代嫁更可惡數倍,他深得父皇信任,居然這樣騙您……”
不等大皇子說完,皇上便道,“來人,去太子宮將蕭君奕給朕帶來!”
“是。”門外侍衛領命而去。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利用她代嫁一事打壓蕭君奕,無雙不想再次連累他,跪地道,“皇上,民女招了、招了,此事與旁人無關,蕭君奕毫不知情,他到現在……到現在還不知道民女隻是個……花牌!”
她故意說了花牌,那個她曾經覺得無比刺耳的詞,今朝說出口,依舊會覺心如刀刺。
“不,蕭君奕是知情的,還有這青黛,她也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這一切,包括無雙設計代嫁,她肯定也是知道,皇上一定要明察……”
“思思!”沐青雲皺眉打斷,可惜,此遭已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在無雙和沐思思之間,他,隻能選擇後者。